決定把《永恆頌》收錄到年鑑裡,而是選擇了《我的誕生》,選擇了這首獻給繆斯、自由和和諧之神的讚歌。這使荷爾德林感到驚奇,但是他對施託伊丁的選擇沒有提出任何異議,畢竟施託伊丁知道,在知識和世道常情方面,荷爾德林要優於他。並且荷爾德林還希望以一本小說給他一個驚喜,這本小說他已經開始寫了,這裡面,這個希臘女人在自己的舞臺上細膩地展示著各種故事,這便是《許佩利翁》。
這會兒,1790 年10 月中旬,他又在徒步去蒂賓根的路上了。他沒有帶行囊,它們將用馬車運送過去。他誠摯地同母親、裡克道了別,承諾她們說經常給她們寫信,他向卡爾保證,他一定會在相隔如此遙遠的情況下儘可能好地關心他和她的精神狀況。
他穿過蒂賓根的下半城區,巷子裡異乎尋常地空蕩,農民們都在葡萄山上幹活。在緊鄰的猶太人聚居區,生活一如往常。在這下城區裡,人們並不怎麼看好大學生們。大學生對他們進行惡意捉弄的行為太頻繁了,也干擾他們的節慶日,甚至婚禮也不放過,只有旅館主人從他們身上獲取得到利潤。大學是整個城市的負擔,從經濟上來說也是如此,因為它佔用了大部分的稅收,並且它本來就已經享有了宮廷所有的饋贈。
人們沒向他打招呼問候,他們本該像馬耶爾助理教師那樣向他問好的,風俗裡就是這樣規定的,作為碩士的他是公職人員。這種沉默的抗拒並沒有妨礙到他,他只是加快了腳步。
在神學院大廳裡他一定會碰見熟人的,因為在這樣糟糕的天氣情況下,人們是會好好利用學習開始前的自由時間的,講講在假期都經歷了些什麼,像年輕人中間經常做的那樣相互打打招呼,還經常有一些過分熱情。也會看到這個或那個助理教師,他們立刻便會遭到詢問,都有些什麼新聞,誰被分到了哪間冬季宿舍以及將會有哪些教授來上課。
他從康茨那裡得知,這個冬天他已經被轉移分配到了新房子裡的奧古斯蒂內爾宿舍去了,那裡有一個很好的壁爐,因此也一直都會保持舒適溫暖。因為這些房子到了冬天都凍得要命,只有極少數的房間裡能有暖氣,石塊冷卻了,變得很潮溼,結果是長期的感冒、肺部易生病或者是過早的痛風病。
或許他也從康茨那裡得知,15 歲的謝林,那個自以為很聰明的傢伙這時也已經到了神學院了,並且還跟他同屬一個宿舍區。
Ⅲ 新朋友們(10)
他跟康茨約好了,說要慶祝一下重聚,當然還有其他的朋友們一起。他沒有立刻去奧古斯蒂內爾宿舍,而是拜訪了諾伊弗和瑪格瑙。
他們10 個人住一個屋,就在過道旁邊,這個過道一直以來就被稱為“獵人區”, 指定給他的臥室是“公牛圈”。現在功課更加緊湊了,更難了,因為神學院裡安排的是神學講座了,他們不能再像以前學習“各種藝術專業”那麼頻繁地開小差,逃到客棧裡去了,並且老師們也更重視大學生們是否到堂。謝林和另外一個也住這個屋的新來的當然也按照一種老節奏生活著,這種節奏對高年級的學生們來說已經成為過去時了。“這個小不點”很多時候都在外面,回到奧古斯蒂內爾宿舍時已是筋疲力盡、疲憊不堪了。很快,他便因為他驚人的思考能力和善辯的天賦而贏得了尊重。
荷爾德林在一次拍賣會上碰見了埃莉澤· 萊佈雷特(但是這必須是一個獨立的故事,它不屬於我通觀所有神學院場景時創造出來的編年順序之中)。
他們相互出主意,在筆頭作業方面相互幫助,尤其是在討論一些受到歡迎的文字時——如果不是受到禁止的話——他們變得激動起來,其中,黑格爾在對盧梭的認識當中表現出色,謝林則努力啃康德的思想,而荷爾德林則至少有幾周時間裡對萊布尼茨著迷。如果人們看見他們兩個人或者一群人在辯論著來回走動,或者他們圍著一個讀了些讓他興奮的東西、並一定要把這個與朋友們分享的人,這都是些激動不已、非常自信的年輕人的影象。
社會生活只侷限於大學周圍。荷爾德林的朋友圈子變大了,但是沒有人像施託伊丁家那樣接納他,在任何其他地方他都沒有像在這裡那麼感到與己相關。到萊佈雷特家的正式拜訪使他感到更多的是壓抑,因此,如果可以的話,他儘量避免這樣的拜訪。使諾伊弗和瑪格瑙難過的是,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佔有優先地位了,高階市政官員們的聚會也不復再有了。但是他們仍然一起坐在“小羔羊”裡,享受著學習之餘掐算得緊巴巴的自由時間,說著粗俗的笑話,模仿過著愜意的小市民生活。
荷爾德林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