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留下田石頭在洞內守護,三人退出石穴,在洞口席地坐下。
郭長風略作休息,便將途中道遇郝金堂,以及進入紅石堡以後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
小強和田繼烈也複述在梅花鋪如何發現束髮緞帶暗記,如何營救林百合主婢,如何被黑衣女截去的經過……
郭長風聽了,不覺失聲道:“林百合主婢既然被黑衣女趁機劫走,怎會六天前又來到紅石堡?”
小強道:“不會吧?當時咱們發現被黑衣女劫走,便分頭追蹤,田老爺子一路趕來紅石堡,並未發現她們的蹤影,我和石頭兄弟在城裡整整找了三四天,一點線索也沒有,難道她們竟反而跑在咱們前面了?”
田繼烈也不信,問道:“你真在紅石堡見到她們?”
郭長風道:“雖然沒有見到,但訊息是常洛親口告訴我的,絕對不假。因為她們到達時,正是秦天祥下令關閉內堡的時候,她們無法透過吊橋,只好留在外堡。”
小強道:“那麼,你剛才突圍脫身時,可曾跟她們照面?”
郭長風道:“這倒沒有……或許她們對我誤解很深,不願跟我見面。”
小強道:“如果她們恨你,就會幫助秦天祥攔截,何況你又帶著林元暉,她們肯眼看你把人帶走?”
郭長風沉吟道:“不錯,你這一說,果然有些蹊蹺了,莫非是常洛在騙我?他為什麼要騙我呢?”
田繕烈道:“那常洛若是騙你,倒也罷,他若說的是真話,事情反倒蹊蹺。”
郭長風道:“老爺子的意思是——”
田繼烈道:“據理推想,黑衣女既與林元暉有仇,她將林百合主婢劫走,當然未存好意,如今林百合主婢居然從容脫身抵達紅石堡,豈非令人可疑?”
郭長風道:“不過,據我所知,那黑衣女倒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或許她由柳寒山手中劫走林百合主婢,並沒有惡意。”
田繼烈道:“但林百合主婢二人,當時是經過化裝改扮,連咱們都險些沒有認出來,她又怎能辨認出來呢?”
郭長風想了想,道:“可能她是一直跟蹤著我,途中看到了咱們和郝金堂道遇的經過。”
田繼烈搖頭道:“即使如此,她也沒有援救林百合的義務,既然加以援手,就不會再讓林百合趕去紅石堡,至少,她會等你從紅石堡出來以後,再挾持林百合,脅迫你用林元暉的生命去交換。”
小強道:“這些事情暫時都不必去猜測,我只想請問六哥,現在林元暉已落在咱們手中,如果他傷勢能夠痊癒,咱們準備怎麼處置?”
郭長風道:“當然是先查證當年結仇的原因,探詢香羅帶的秘密。”
小強道:“然後呢?”
郭長風道:“以後的事,必須看情況再作決定了,但無論如何,咱們既然參與了這件恩怨,總要盡力覓到化解之法,使蒙冤者獲得申雪,受害者得到合理的補償,是非曲直,委諸公論,不能任憑雙方冤怨相報,永無休止。”
小強又道:“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你預備把林元暉安頓在什麼地方?”
郭長風道:“我想,還是護送他回寂寞山莊比較適合,他精神已經道受很重的打擊,應該在熟悉的環境中慢慢休養……”
正說到這裡,忽聽石頭在洞裡大叫道:“快來呀!你們快來呀——”
三人同吃了一驚,急忙頓住話頭,匆匆趕進洞裡。
大家都以為林元暉傷勢必然惡化了,誰知進去一看,情況竟適得其反。
只見林元暉傷口不再出血,人也清醒過來,神情雖然顯得仍很虛弱,卻分明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田繼烈長吁一口氣,忍不住對石頭叱責道:“你這蠢東西,鬼叫鬼嚷的,把人嚇了一大跳。”
石頭道:“是您剛才交待的,只要他一有變化,就快些叫你們,現在他醒過來了,難道不該叫。”
田繼烈喝道:“我是要你隨時通知變化情況,誰叫你這樣扯開嗓子窮喊!”
石頭咬著嘴,委屈地道:“人家嗓子天生就這麼大,有什麼辦法呢?反正說來說去,都是我們小孩子不對……”
田繼烈揮手道:“不許強嘴,給我滾到一邊坐著去。”
石頭不敢再出聲,只得低頭退到洞口,“砰”地一屁股坐下,自顧生悶氣。
三人圍攏林元暉身邊,驗看傷處,試測體溫,一切均正常,都大大鬆了一口氣。
林元暉也用無力的目光呆看三人,低聲道:“水,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