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長風忙取過水壺,卻被田繼烈攔住道:“他傷口失血,暫時不能喝水,只能用布浸溼,替他潤潤嘴唇。”
小強用布巾沾水輕輕為他溼唇潤喉。
林元暉似有無限感激,眼一紅,竟擠落兩滴淚水。
郭長風道:“林莊主,不要難過,你的箭傷已經不要緊,不久就會痊癒的。”
林元暉聽了這句話,淚水突然泉湧而出,哽咽著道:“你們不該救我!我是個無用的廢人,不值得你們這樣做……”
郭長風道:“別說這種話,天生萬物,必有所用,世上只有自暴自棄的人,絕役有廢人,林莊主,你應該振作起來,往事已矣,來者可追,何苦將自己一輩子禁錮在痛苦中。”
林元暉搖頭道:“你不懂,你不該救我,這件事,你做得太錯了。”
郭長風道:“有些事,我承認自己不懂,但是,我救你離開紅石堡,自信並沒有做惜……”
林元暉道:“不!你真的做錯了,而且錯得太可惜,等你發覺的時候,你一定會後悔的。”
郭長風微做一笑,道:“這一點盡請放心,我一生中也做過許多錯事,但從來沒有後悔過。”
林元暉道:“可是,這件事你一定會後悔!一定會!一定會!”
郭長風道:“為什麼呢?”
林元暉道:“因為你救錯了我,你冒著生命危險,救出來的卻是個廢人,你想知道的事,我都沒有辦法告訴你,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說……”
郭長風詫道:“莫非你有什麼恐懼?”
林元暉搖頭道:“沒有。”
郭長風又道:“莫非你受到威脅?或是被迫服用了什麼藥物……”
林元暉道:“沒有,都沒有。你不必追問了,問也沒有用。”
郭長風不禁納悶起來,看林元暉的神情,不像心志迷亂,聽他的語氣,卻似有難言之隱,難道他在紅石堡中,曾經道受過什麼威脅迫害?
他心念疾轉,含笑點頭,說道:“好吧,我不問就是了,你儘管安心養傷,等你傷勢略好些,咱們就護送你回寂寞山莊去……”
忽然有人介面道:“不必,我們自己會回去。”
隨著話聲,洞口出現兩個人,竟是假冒林百合的黑衣女和櫻兒。
她們顯然已經來了一會兒,並且已將田石頭制住,只是郭長風三人在注意林元暉的傷勢,誰也沒有發覺。
櫻兒滿面怒容,手握長劍橫架在田石頭的頸子上,黑衣女雖未亮兵刃,臉色卻一片冷漠。
郭長風見二人來意不善,彷彿仍在記恨毆辱之仇,連忙賠笑道:“兩位姑娘來得正好,咱們剛才還談起,正奇怪你們怎樣脫身的呢?”
黑衣女冷冷道:“謝謝郭大俠關心,我們只要命不該絕,總有脫身機會。”
櫻兒哼了一聲,接著道:“郭大俠覺得很失望,是不是?難道郭大俠認為我們會永遠脫不了身?”
郭長風笑道:“你們誤會了,當時形勢所迫,實屬萬不得已,但我曾利用束髮緞帶為記號,希望這幾位隨後趕來的朋友能援救你們脫險……”
櫻兒道:“是嗎?那我們現在能站在這兒,還得感謝郭大俠的安排了?”
小強沉聲道:“姑娘信不信都不要緊,郭六哥的確作過苦心安排,咱們在梅花館客棧也盡過力,這都是事實。”
櫻兒一揚眉,道:“你是誰?我們在跟郭大俠說話,你憑什麼資格插嘴?”
小強道:“在下是郭六哥的朋友,為什麼不能說話?”
櫻兒冷笑道:“哦!我說呢,郭大俠的朋友真是三教九流,什麼東西都有,像郝金堂和柳寒山,已經令人作嘔,現在又鑽出閣下這號人物來了。”
小強怒道:“我怎麼樣?”
櫻兒撇撇嘴,道:“不怎麼樣,閣下如果是人物,又何須徐上滿臉膏藥,裝成這副見不得人的樣子。”
敢情因為小強臉上塗滿藥物,她已經認不出來了。
小強氣得渾身發抖,就指叱道:“你……你這不知好歹的臭丫頭!”
櫻兒厲聲道:“醜鬼!你敢再罵一聲試試看!”
一面說,一面緊握長劍,在田石頭頸脖上抽動了兩下,做出準備下手的模樣。
田石頭急了,忙叫道:“喂!你們吵架,關我什麼事?幹嘛拿我頸子當作磨刀石呀!”
郭長風擺手攔住小強,徐徐道:“日久見人心,這場誤會,將來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