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心相幫辦事,當即喜上眉頭,大笑道:“還是李大人知道好歹。別州、縣的司戶官一個個都好象死了老子娘似的,抱著帳本就走,根本不管王事要緊。李大人,今日之事我一定會上報給李將軍,以求他封賞。”
李文舟搖頭道:“千萬不可如此。今日雖然相助將軍,卻不是為名利。若是不然,討好了將軍,可要得罪我的上官喲。”
“好好,就依大人的話來辦。”
鄆州這裡情形如此,所有第三軍駐紮的防區之內,亦都相同。不過幾天功夫,李天翔派出了過百名軍官,將境內一府七州五十餘縣的財權抓入手中,錢糧物資源源不斷,盡數送往了他的糧營之內。
他此時不過二十四五年紀,與主帥張守仁年紀相當。張守仁在襄城為隊正時,他並不在張守仁的隊中,而是由胡烈親自統領。後來胡烈叔侄依附張守仁,帶著舊部過江,李天翔一心要做一番事業,便也毅然相隨,到得大別山中。幾年功夫下來,當年的尋常小兵,已經成為一鎮大將。屬下雄兵數萬,枕戈待旦,唯他之命之從。這樣的成績,使得這個襄城軍人世家的子弟很是自豪,也使得他傲氣逼人,眼高於頂。
這第三軍原本是胡光為主,因張守仁派他潛至山東,一去半年,李天翔以代兵馬使的身份,排斥異已,打擊胡光心腹,且又帶著第三軍打了幾場漂亮仗,使得這支軍隊上下服膺,對他的指揮再無異議。張守仁身為全軍統帥,因見李天翔經營日久,威信已固,為著使得軍隊發揮最大的戰力,便只得狠下心來,委屈胡光,正式委任了李天翔為兵馬使。
如此一來,此人成為飛龍軍系根基最淺,年紀最輕的一軍統帥。志得意滿之際,是否想更上一步,成為飛龍全軍的統帥,卻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此時他端坐在第三軍駐與鄆州城內的節堂之中,甲冑整齊,額前勁項胸前腰間的絲帶勒的整齊劃一,紫色的袍服披在泛著寒光的鋼甲之後,一柄橫刀卻是斜放在他雙腿之間,主人的雙手,正自握在刀柄之上。
第八卷 撫境安民(十一)
握刀的馬手,手指修長,因握的很緊,雙手指節間泛起一陣青白之色。稍過一段時間,那雙手便放鬆開來,血手回到指尖,然後又是緊握,如此迴圈不止。
因為主將沉默不語,堂內的幾個副使並各廂的指揮使亦不敢發言,只一個個端坐椅上,雙手恭恭敬敬地放在膝上,整個堂內,安靜肅然。
只有兵馬副使韓逸喬與李天翔相交莫逆,兩人一同從軍,一起往山中跟隨張守仁起事,便是連坐指揮使,亦是時間相差不多。只是李天翔現下為兵馬正使,他為副使罷了。此人性格與李天翔絕然不同,李銳利直接,目無尊上,而此人溫潤包容,性子謙和,是以雖然地位變化,與李天翔的交情卻並無太大影響。
因見此時氣氛尷尬,不免站起身來,先依足規矩向李天翔行了一禮,然後方道:“大帥的這封書子,咱們都看過了。大帥言道,現下關中和河東一帶的敵軍,動作頻繁,十幾萬人自關中各地調集至潼關及陝州、蒲州附近,河北各州,也有自燕京調派過來的幾萬精銳,大仗一觸即發,咱們第三軍不可在山東等地浪戰,一定要儘快將李擅解決,吞併準南,然後或是回師,或是推進至沿河防禦。咳,總之大帥的意思,是要我們速戰速決。”
其實張守仁的這一封書信,言語很不客氣,書中道:“爾等挾三萬精兵,月耗錢糧數十萬,寸功未建,小戰即言大勝,今命爾等,不可因循怯戰,需及早敉平山東,擊敗李擅。若爾等無此能為,則孤親自提兵來矣。”
李天翔面色如此難看,自然也是因為從未受過如此嚴責之故。書中雖然爾等,彼輩說個不休,其實軍中上下都明白,李天翔素以獨斷專行聞名,第三軍的戰事指揮,全由他一人決斷。張守仁的訓斥之辭,自然是均向著李天翔而來。對這樣一個戰功卓著心高氣傲的將領來說,這不吝是在他臉上重重的打了幾個耳括子,其難堪之處,當真是難以言表。
憑心而論,李擅的軍隊雖不如飛龍軍敢戰善戰,卻也是世候家兵,累世效力的職業軍人而組成,戰鬥力遠遠超過以前的偽朝官兵,也不在河北漢軍之下,若不是主帥無能,指揮失措,被李天翔屢次抓到漏子,連打了幾個勝仗,就是連三州之地也不能得。現下李擅知道厲害,縮回防線,將準南等遠地棄之不顧,收縮了五六萬人的精兵在濟南府和泰安州、莒州、密州沿線佈防,高溝深壘精兵密佈,又有幾千精銳騎兵來回策應,光是濟南府一地,就有三萬精兵,以第三軍全軍壓上,也是奈何他不得。若攻其餘州府,則其餘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