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的六千鎮兵,再有執金吾的一萬多治安守備軍隊,再加上官員吏員,學校、醫院,需要坐食俸祿的已過二十萬。在得河南全境前,自然養活不了這麼龐大數目的軍隊,而在此時,治下人口已逾三百萬人,得山東準南全境後,還加多加一百多萬百姓,如此一來,加上水利工程先進,官員勤謹負責,耕作的方式辦法極省人力,以二十人養一人,分散在每一個百姓頭上的負擔,自然可以減輕許多。張守仁治下的商業並不發達,商稅也不如南楚收取的十分之一,以致政府用度在金錢上並不寬裕,甚至很多時候是以物易物的原始方式。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以米糧為大宗開支的軍隊和政府供給。
夏稅收取之後,以開封和穎州為主的各常平府倉都裝滿了由各州收取上來的田賦,粗粗算來,今年開支已是足夠,過得幾月,秋稅一收,則府庫儲藏豐盈,足以應付大規模戰事用度。張守仁知道自己馭下甚嚴,是以嚴刑峻法治理境內百姓,有法而無恩,民心難附。是以田賦雖然不高,用度也剛剛足敷使用,便決意開始減賦。
“不錯,魏王治下雖以法度,卻不失聖人君子的仁德愛民之心,真是令人敬佩。”
這房內都是鄆州府的各級官員,雖然減免田賦與官員無關,甚至張守仁治下不論官員貴戚,還是讀書仕人均需納稅,不過歷朝歷代,特別是亂世之時,只聞統治者苦害百姓,橫徵暴斂,卻未聞有在戰亂時主動減稅的君主。各人跟著張守仁辦事,身家性命繫於他一身,自然希望主上是一個具有深謀遠慮和政治手腕的明主,眼下看來,這張守仁打仗打得,治理起領地也是頗有章法,卻叫眾人放心的多。
李文舟心中也是慰帖,當下抖著那文書,又宣揚讚頌一番,然後方才收起。這雖然並不是急務,他卻決定大大操辦,命人四處張帖告示,好生宣揚一番。
正亂間,卻見十幾個身著戎裝,手按佩刀的軍士昂然直入,領頭的看胸前的符牌標識,顯然是第三軍的一個別將。
李文舟眼見他們直逼過來,不禁瞠目道:“各位將軍,不知屈尊到我這裡,有什麼貴幹?”
那領頭的別將先不理會,只歪著頭打量房內情形,因見十幾個帳房正將算盤打的山響,低頭登帳,其餘十幾個身著青綠服飾的小官,正在等候著下發的文書帳薄。他先向李文舟僵硬地一點頭,以示招呼,然後清清喉嚨,大聲喝道:“奉飛龍第三軍兵馬使李將軍令,鄆州府庫即刻封庫。凡有度支領用物品,登記帳薄的各州、府、縣官員,暫時返回。待啟封后,再來辦理。”
此語一出,堂內頓時譁然一片。不少官員都是由鄆州下屬的縣治前來,在此等候公文批覆,然後方可回去覆命。眼見事情就要辦妥,這些大兵卻悍然封庫,卻教這些官員急的沒奈何。
當下由幾個年老的官吏上前,詢問封庫原由,又好言好語,將眾人的難處說明,總望這些軍人寬容一二。
卻見那別將仰起臉來,打著官腔道:“在下也是上命不由人,上頭交辦差事時有言在先,決計不可拖延誤事。如果有甚不妥處,要將俺軍法從事咧。”
他輕輕拍拍自己腰間佩刀,惡聲道:“上頭把俺軍法從事了,俺就要把阻礙辦事的人先喀嚓了!”
李文舟早就知道第三軍的軍官多半是惡形惡狀,驕狂難以理喻。主將如此,自然是上行下效,全軍上下都很難用正眼看人。這一年多第三軍南征北討,特別是在李天翔多次擊敗李擅,侵奪山東數州之後,全軍上下更是恥高氣揚,不將旁人放在眼裡。
眼前這個別將,按軍職品級,與李文舟相差不多,卻是兩眼朝天,不將各人放在眼中,便是明證。
他滿嘴軍法,手按佩刀,其餘軍士亦都是殺氣騰騰。這滿屋的官員哪裡還敢做聲,當即一個個由側門溜走,不敢稍加停留。
因見李文舟與陳九龍端坐不動,其餘的吏目官亦是不敢動彈,那別將圓睜雙眼,怒道:“怎麼,你們不聽軍令?”
李文舟笑道:“這位將軍,下官是鄆州的司戶參軍,一任錢糧甲馬事物,均由下官來料理。下官不是不遵將軍的令,只是大夥兒都是為魏王辦事,不分軍民。李將軍下令封庫,以下官的揣度,不過是要方便取用。將軍奉差前來接管,卻是對以往情形都不通曉,若是誤了差使,卻不是誤了魏王的大事?”
他這一番話說的近情在理,那個別將行伍出身,被長官使命為安倉使,前來接管帳目,自己心裡卻是小鼓直敲,不能安心。適才那麼暴躁,也是想到自己能力不足,唯恐辦砸了差使的原故。此時見李文舟不以自己奪了權力為意,反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