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什麼?能嚼得動嗎?
杰特羅·赫勒知道命令會說什麼,他一定接到過數十份這樣的命令。他也顯然知道這道命令會把他置於外緣師團和“機構”的控制之外。我的老天,我還得發瘋似地想辦法把他控制住!我開始懷疑自己能否完成任務,讓他的使命失敗。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去炸開幾個鍋爐或炸燬某個敵方城鎮是一回事,而在見不得人的秘密世界從事諜報工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我想起,當初綁架他時是多麼容易,他那天早晨暴露出來的愚蠢,和他的運動員式的致命的見解。
“是的,”我說,“很好。請簽名吧。”我把我的身份牌遞過去讓他確認,並喂到飢餓的機器裡,“我想多要幾個副本。”
他敲擊起按鍵來。“我記得學院競賽記錄還是由杰特羅保持著。了不起的運動員,真是個好人。”最後他又說,“這是命令。祝他好運。”
我出了他的辦公室。我辦了這麼一件直來直去合理又合法的事,而心裡卻怪怪的。對於“機構”的人來說,誠實的世界是個奇怪的地方,它讓人困惑。真是個陌生的領域!
離開令人壓抑的飛船聯隊,我的心裡充滿了勝利感。按照這份命令的措辭,杰特羅·赫勒就可以從飛船聯隊序列中永遠清除了。他可以毫無痕跡地永遠消失,而誰也不會有任何疑問。在骯髒的諜報界,杰特羅·赫勒絕算不上個聰明人。隆巴會為我感到驕傲的。我剛把綁架這事抹去了,我們也可以把赫勒抹去。
現在,我要到飛船聯隊軍官俱樂部去取赫勒的行李。
第六章
我的得意心情沒有持續多久。
軍官俱樂部靜悄悄的,沐浴在下午美麗溫暖的陽光裡。周圍的群山友好地俯視著山下,灌木和鮮花把柔和的空氣染得馨香。
這是個圈套!
我的司機把太空車停在大門前。我匆匆走上斜坡,不時看見一些美麗動人的女人。
寬大的休息廳裡空無一人,只有一個穿制服的清潔工在漫不經心地擦洗濺在地上的飲料。我直接向服務檯走去,並用手杖敲了敲臺子。我當然不是會員,而那個灰白頭髮的職員大概是個退役計程車兵,還在悠閒地擺弄他的登記冊。
我身上穿的灰軍服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所以我又用手杖重重地敲了敲。“喂,喂,聽見了嗎?”我說。他還是幹自己的事,我懷疑他是個聾子。就在這時,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只因為我無法忍受傲慢的下屬。
“如果你不能為我提供服務,”我對他吼起來,“我只好向你的上級彙報!”還是沒有引起他的注意。我叫得更響了。“我來取杰特羅·赫勒的行李!”
這下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馬上站起走了過來,我覺得這才像話。但他只是低著頭,抬起眼睛奇怪地看著我,用跟我一樣大的聲音叫道:“你是說來拿杰特羅·赫勒的行李?”他停都沒停,又說了下去,“你看起來像是‘醉鬼’那邊的人!”
大廳裡有一陣輕微的響聲。我四處一看,只見那個清潔工的工具還在地面上,但清潔工本人卻不見了。
是呼吸聲使我警覺起來,就在我身後。
我猛地轉身。
三個年輕的軍官就站在眼前!其中一個穿浴衣,一個穿條游泳褲,還有一個戴著賽車手的頭盔。就在我面對他們的時候,又有五個軍官從屋裡跑出來。是那個□□□的清潔工把他們招來的。
我曾見過不少憤怒的面孔,而這些面孔無疑是憤怒到了極點。這時又有一個年輕軍官衝下樓梯,手裡還提著一根球棒!
他們中有一個大個子,比我高出三英尺,喊叫一聲,發出命令,“抓住他!”
聯合情報機構的人都受過良好的訓練,一時間他們也奈何不了我。我跳了起來,躥到服務檯上,把登記冊向衝在最前面的人的臉上砸去!
在憤怒的軍官的追逐下,我越過臺子,躲到後面。幾個人伸出手要抓我,我又操起椅子砸過去。
他們又潮水般地越過服務檯。
右首有扇門,我就衝了過去,這樣又回到了主大廳。我在估算自己有多大把握能衝出去,而這時又有更多的軍官從體育場湧了進來。
可以這樣說,我進行了一場勇敢的戰略撤退,盤子、椅子都成了我的武器。我繞著椅子跑,並把它們翻倒在地上;我甚至還操起了花瓶等東西。有那麼多人在試圖抓住我,我這麼做也只不過是拖延時間。最後終於有一個運動員似的大個子把我撞倒在地上。
你可能以為他們只是把我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