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沈氏也甚是無奈:“說話又沒遮沒攔,我們這些侯門到底是比不過人家皇親的。”
趙氏辯駁道:“和敏郡主的爹與先皇非一母同胞,封了個王爺,生的女兒雖然得了郡主稱號,但比起正統郡主,可差的遠了。”
沈氏輕噓了她一聲:“你今日來可是要一直嚷嚷讓我煩心的?”
趙氏笑了笑,面色寬和下來:“這倒不是,你家二爺可回來了沒?”
“他素來晚歸。”
“我家爺方才回來了,聽他說了今日在朝堂的事,可真是痛快。”
沈氏笑笑,親自揀了個蜜餞給她:“如何痛快?”
趙氏接過,說的高興:“這事表面說是孩童打鬧,但秦將軍卻說是文臣對武將的不屑,聯合其他武將參了你夫君一本,眾文臣當即辯駁。聖上便道,到底是誰欺負誰朕也不知,孩童生性天真善良,朕不問你們,只問當時在場孩童。當即派了侍衛前去官員家中,不許群臣離去。你可知,當侍衛來敲門時,倒嚇了我一跳,只是晨風和敏怡敏芝當時都不在場,故而也沒問著什麼。”
沈氏安慰她:“累你受驚了。”
趙氏不以為然:“後來侍衛回到朝堂,聖上一看,將那一沓供詞丟在群臣面前,上面多是說沒看見當時情景,可看見了的,都說是秦依先動的手。隨即聖上以管教不嚴、挑撥文武眾臣為由,賞了秦將軍五十大板。”
沈氏淡笑,秦將軍為人飛揚跋扈,仗著自身家世也做過不少惡事,只怕聖上早就知曉,如今不過是藉機懲罰。僅憑一家之言無法定奪,便讓侍衛去詢問清楚,證據面前,秦將軍也無從抵賴。只是他這捱了板子的滿腹怨氣,只能由李二郎承受了。
朝堂關係,果真險惡。因此沈氏從來不願多問李二郎,在朝中已夠累心,在家中也想他清靜自在些。
事情風平浪靜後,李家四人讀書皆是刻苦起來,也不需要人督促。李仲揚對他們從來都是放任式,由著他們。沈氏倒是常讓他們不必太過辛苦,只是四人懂事。吃一塹長一智,唯有強大自己,方能不被人欺負了去。
而秦依也不來學堂了,秦將軍專門請了先生在家中授課。
有了這事,學堂也無人再欺兩人。安然也不再刻意韜光養晦,專心學業。
李仲揚休沐時,難得的帶上妻妾兒女,一起出遊賞那臘月傲骨寒梅。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六章 悲歡離合
六月,蟬鳴鬧天,吵的人午睡不香。沈氏使喚莫管家讓人拿網去將院子裡的蟬捉下一些,安然見了有趣,也拿了天高的長杆跑到樹下捕蟬。
安然生的愈發乖巧俊俏,膚色白膩,一雙眸子澄清如湖水,鼻子小巧,唇紅齒白,像觀音座下的小童子,看著便覺喜氣聰慧。隨沈氏去赴宴也總比其他孩童要多得些稱讚,紛紛問可許了人家沒。
捕蟬也是個體力活,更何況還是安然這麼小的孩童,拿著長竹竿已經累得慌,不一會那捕獲的興趣便全沒了,又熱又累的坐在大石上,看著下人抓。
烈日刺眼,她躲在樹蔭下,抬手接陰影外的陽光。來到這裡已經五年,毋庸置疑在這父慈母愛的環境下,她過的很開心,回憶起前世孤兒時的時間非常非常少。她不止一次想過,這一定是老天在補償她,補償她從未得到過的親情。
她無比痛快的伸了個大懶腰,後頭的宋嬤嬤立刻就“哎喲”一聲,輕責:“我的好姑娘,這可不是千金小姐該有的儀態。”
安然笑笑:“嬤嬤說的是。”她望望天,或許唯一不好的就是,深宅大院裡,規矩忒多了些。
她又默默的想,或許得到一物,便要失去一物吧。
穿過院子,見母親沈氏立在自己房前,目光遠遠的看著院子裡的光景,卻不知眸落何處,身後奴僕也未做聲。許久 ,忽然嘆息一聲。幽幽長長,淨白麵上是少見的傷感。
從未見過母親有如此神色,安然心下不安,快步走了過去。沈氏聽見腳步聲,緩緩轉身,見了她,眼中的神傷卻頃刻消散,眉目染笑:“然兒。”
“娘。”
見沈氏張手要抱她,安然順勢伸手,沈氏將她抱起,手上微沉,抱的更緊,笑道:“去哪玩了?”
安然笑道:“到後院抓知了了。”
沈氏笑問:““可好玩?”
“好玩,但力氣不夠,它們飛的又太高了。”
沈氏騰了一隻手替她抹額上的細汗:“以後長高了,再去。“
一旁的嬤嬤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