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無法回答。心思在這一刻百轉千回,是啊,他從什麼地方來?華夏?英國?還是千年之後?客,這一個字,平平淡淡的,卻把江楓地身份點了個清楚。可不是嘛,對於這個時代來說。王佶也好。老先生也好,就連碰上的客商周良棟,他們都是這個時代地主人,他們在這個時代中生活,感受著,接受著,享受著這個時代帶給他們的一切。好的。或者不好的,他們不需要評說。他們也不必要評說。唯獨江楓,江楓不屬於這個時代。這裡的一切,對於江楓來說都是陌生的,儘管在江楓那個時代有無數的作品,無數的人對這個時代進行描述,進行追憶,進行演繹,但是真的到了這個時代,江楓卻體會到物是人非地寂寞。老先生一個簡簡單單地問題,讓江楓為難了。
這真是一個上天的玩笑,江楓想到了他的家人,想到了他的朋友,還想到了李上將,關山月等等。這簡直就是一個夢境,江楓雖然明明知道他不屬於這個時代,可是他卻真真正正的在這裡,呼吸著這裡的空氣,穿戴著這裡的衣服,喝著這裡地水,吃著這裡地飯。可是即使這樣,江楓的心還是飄到了他自己地時代,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江楓無比熟悉曾經以為永遠不會改變的東西,現在卻好像霧裡看花。
“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聲音很輕,卻好像黃鐘大呂一樣,帶給江楓雷霆一樣的震撼,讓江楓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定睛一看,老先生正拈著鬍鬚,對江楓微笑著,那眼睛分外的清澈靈動,好像一個對什麼事情都充滿好奇的孩子一樣,江楓看著這雙眼眸,突然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是啊,客從何來,客從何來,從何來也罷,客也罷,不論如何,都是來了,既然來了,那麼客又如何,從何而來又如何。當年凱撒大帝留下的名言:“veni!vid!vci!(我來了,我看見了,我征服了)”不就是如此嗎?這裡是哪裡已經不重要了,這裡是什麼時代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已經來到了這個時代。這個時候,江楓才明白,原來自己自從來到了這裡,認識到這裡竟然是唐朝以後,他都沒有試圖融入這個時代,他在意識裡還是認為自己是個匆匆過客,他也無時不刻想要回到自己的時代,所以他在船上對於周良棟的熱情回應的很冷淡,原來他是自己將自己當作了客人,既然這樣,那麼其他的人又怎麼會將他不當成客人呢。
想到了這裡,江楓也對老者微微一笑,拱手回答道:“從來處來。”這不是在打機鋒,也不是故弄玄虛,江楓是真的明白了。老人家先問了一句客從何來,然後又引齊物論點醒江楓,就是要讓江楓明白,他已經來到了這裡,怎麼來的不重要了,將來是不是能夠回到自己的時代,這還不好說,但是在回去之前,他是在這裡,是屬於這裡,屬於這個時代的。如果他沒有認識到這一點,那麼他是無法在這個時代生存下來的。這就是一個定位的問題,人總是需要給自己一個定位的,不管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代,都要找準自己的定位。這個道理人人都知道,卻有多少真的找到了呢?
聽到了江楓的回答,老人家笑了:“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這位小友明白了。”說著,老人家當先走進了菜園子邊上的道觀。而王佶一拉江楓,緊緊的跟在了老人家的後面。
道觀不大,甚至可以說十分的小。推門進去,就是大殿。而大殿中供奉的就是道家的三尊。沒有香火,沒有果貢,就連木刻的雕像都已經殘破不堪,雖然整個大殿都乾淨的可以說是一塵不染,但是雕像確實是殘破了。
穿過大殿,後面就是一個小院。中間一塊不大的空地周圍是一圈的房舍,有點四合院的意思。院子中有一顆桂花樹,樹下是一塊磨盤大的石頭,石頭的表面不算光滑,但是衝上的一面倒也是平整。大石頭周圍,是幾個小一些的石塊,石塊的表面已經給磨得十分光亮,一看就是經常有人座在上面的。
老人家走到了桂花樹下,徑自坐在了一塊小一點的石頭上,對江楓和王佶招招手,然後說道:“來來,坐,呵呵,人老了,跪著嫌麻煩,膝蓋受不了,還是這幾個石疙瘩坐著舒服一點。”
江楓當然知道了人這不過是謙辭,雖然江楓無從窺測老人的修為到底有多高,但是從老人的一舉一動中,江楓還是可以看出他的高明的。現在的江楓對周圍的元氣十分的敏感,他可以感覺到,老人現在和周圍的元氣是多麼的契合。如果用觀氣術來看,老人現在就和周圍的元氣融合在一起。雖然江楓如果想要隱藏自己的氣息,確實可以藉著五行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