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是你能喜歡的嗎?!
瑤芳聽了她的話,微微一笑:“縱不是他,也不能見死不救呀。”
賀敬文抹抹唇上的小鬍子:“這話說得很是。”
瑤芳心裡卻犯起了嘀咕,是啊,要是當時我不是趕巧了在江邊兒上,他豈不是要淹死?那姜家就剩一個兒子了,看簡氏娘子的作派,必要將他寵到天上去了。要因此養肥了膽子,正在少年之時……頭腦一熱,衝冠一怒為紅顏去造個反什麼的。
咔!瑤芳心頭一道閃電,照這麼下去,哪怕謝氏真的出現在湘州府,姜長煬也未必就能附逆了呀。
瑤芳的表情似悲似喜,簡直是哭笑不得,低頭弄著衣角,真是萬萬沒想到啊!到了這會兒,她還真是想知道謝氏能掀起什麼風浪來了。哦,如果沒有旁的變故的話,今生便沒有謝氏了,應該是王才人?不知道她有沒有給娘娘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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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瑤芳惦記的那位王才人,此時在宮裡的日子並不好過。
王才人還真是個美人兒,單論相貌,與吳貴妃是不相上下,春蘭秋菊,各擅勝場。吳妃妍麗鮮明,好似一叢盛開的牡丹,性情潑辣,深得皇帝寵愛。王才人恰如煙柳,細緻清雅,一雙眼睛會說話,看她纖細的身姿、輕聲慢語,誰都恨不得將她捧到掌心裡呵護。她還有一樣吳貴妃沒有的長處——她識字。
沒錯,天子寵妃是個睜眼瞎,大字不識半鬥,記得最熟的幾個字就是宮裡的牌匾。可就對了當今天子的胃口,晉封比誰都快,枕頭風吹得比誰都管用。最讓王才人咬牙的是,吳貴妃的枕頭風吹得簡單粗暴,張口就是:“聖上,妾孃家不比旁人,底子太薄,寒酸了招人笑,求給錢。”、“好歹給我弟弟個出身,別叫人笑話了。什麼?已經給我爹了,可我弟弟沒有啊。給麼~”
這就給了。
到了王才人這裡,迂迴婉轉,安排了宮女太監說悄悄話兒叫皇帝聽著:“皇長子又如何?一個才人生的,能有甚用?”轉眼宮女太監就叫皇帝給杖斃了——皇帝的兒子是誰都能小瞧的麼?至於孩子生母,她依舊是個才人。
接駕時穿些半新不舊的素色衣衫,兩道細眉微皺,我見猶憐。又叫皇后指出來:“賞你的綵緞哪裡去了?給你就是叫你穿的,壓箱底做甚?過二年就不新鮮了,白放著黴壞了。”吳貴妃又趁勢嘲諷她是個看庫房的老婆子投胎。
箇中辛酸,真是不提也罷。
恨只恨皇帝跟沒見著似的,也說她這個樣子“不清爽”。真是俏媚眼做給了瞎子看,這皇帝真是沒眼光,難怪要有人造他的反!天也瞎眼,怎麼就叫麼個人當了皇帝呢?原以為他指揮若定,壓得了叛亂,當是個有眼光的豪傑,居然不懂欣賞。
可自己已經給他生了兒子,還能怎麼辦呢?
。。。
 ;。。。 ; ; 青竹來報信的時候,綠萼正在一旁伺候筆墨。瑤芳慢慢地寫著給彭敏的回信,彭敏上封信裡寫道,她哥哥彭海返鄉考試去了,家中只有父母與她們姐妹倆,邀賀家姐妹到寧鄉來玩。瑤芳思忖著,韓燕娘就快要生了,等生了之後家裡事多,至少麗芳是走不開了的——得分擔家務。不如趁現在,一應事情都還沒有發作起來去鬆快鬆快,權當是春遊了。
她寫的,就是答應邀請的信。孰料信寫到一半,青竹就過來丟下去了這麼一個驚人的訊息。
瑤芳手上一頓,“流水潺潺”的潺字就變成了一團墨黑。不動聲色地丟下了筆,將信紙扯爛了丟到筆洗裡。瑤芳接過綠萼遞來的熱手巾擦去指上墨痕,輕聲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綠萼肚裡吃驚,心道青竹不聲不響,何時訊息這般靈通了?二姐兒也是,不問因由竟是信了麼?
瑤芳倒不是全信青竹,而是以賀敬文的心情來推測,到了湘州府這麼個地方,要給麗芳找個門當戶對的婆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頂好是書香門第,家業還得殷實些,還不能辱沒了知府的嫡親閨女。三樣一湊,可選的就少了許多。同知進士出身,兒子是個秀才,這樣的條件當然是合適的。
青竹自己先懵了:“二姐兒信我?”
瑤芳將手巾交還綠萼,在圈椅裡坐下後才抬眼看她:“你逗我?”
青竹頓了一下才搖頭:“並不是。”
“那不就得了?”這樣不在乎的語氣讓青竹不知道要如何應對,卻聽到瑤芳輕輕地問問道,“你也遇到過差不多的事兒?擔心老爺胡亂就將女兒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