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理論上來看,反托拉斯政策是提高市場競爭的有效手段,現實卻大相徑庭。反托拉斯的實踐對生產越來越不利。
首先,許多被管制機構提請訴訟的案件到了結案時無一例外地不合時宜,大部分是無辜的。比如,最早的反對微軟的案子,依據是擔心微軟的Windows作業系統與其他軟體的捆綁銷售(如Web瀏覽器和媒體播放器)會打擊其他公司開發競爭性軟體和其他新產品的積極性。這種擔心完全是空穴來風,看看獲得巨大成功的企業如谷歌、優圖和蘋果等公司就會明白這一點。
其次,歐洲委員會是一個難以讓人接受的反托拉斯機構,在任何人看來都非常複雜。企業常常同時應對美國和歐洲提請的訴訟,法院和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的判決結果往往與歐洲委員會的不同。這會嚴重打擊企業並阻止企業為消費者提供價廉物美的產品。
最後,這些公司的許多競爭者也因成為反托拉斯行動的目標,要麼陷入官司糾紛,要麼呼籲政府解除反托拉斯行動。甚至有部分公司走得更遠,進行管制“套利”:即如果在美國沒有得到官方的禮遇,則轉向歐洲;反之亦然。
問題總是存在兩面性:蹩腳的競爭政策既造成浪費又扭曲激勵的作用。
反托拉斯制度存在著缺陷,花費了昂貴成本擬解決的問題,通常技術和自由市場能夠很好解決。
第11章 美好的、糟糕的與醜陋的:放鬆航空、電信和電力管制(1)
儘管解除許多產業的管制降低了價格,為消費者節省了數千億美元(相關內容見第9章),但仍然沒有落得好名聲。航班誤點、新傳播技術限用和加利福尼亞州2000年時不時的電力危機歸咎於解除管制。實際上,在每種情形下,不是解除管制本身造成的問題,而是解除管制的具體做法不當造成的。
航空解除管制:好事沒做到底
直到20世紀70年代末,航空仍然受到嚴格管制,民用航空局(CAB)負責美國全國航空系統航線及票價的審批。吉米?卡特任總統期間,在時任CAB主席阿爾弗雷德?卡恩的建議下,航空產業解除管制,CAB自行解散。
在接下來的若干年中,發生了兩個主要變化:第一,航線運營採用輪軸式系統,效率比先前的點對點式系統提高很多,不過在軸心機場會發生擁堵(如芝加哥奧黑爾機場);第二,航空產業經歷了一個鞏固時期,尤其在20世紀80年代。
在解除管制後以及過渡期間,解除管制的潛在負面作用可能包括航空安全惡化、市場集中度的上升(導致票價比CAB控制下更高)等。
最終這些擔憂被證明是虛驚一場。不論從哪個方面衡量,解除管制都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在過去的30年裡,機票只漲了50%,而相應的消費者物價指數上升幅度超過200%。再加上非常便利的飛往數百個城市的一站式服務(輪軸式系統的優點),每年為美國乘客節省了200多億美元。解除管制的成功還表現在其他方面,與20世紀80年代相比,客流量增加了3倍,航空產業員工數目增加了1倍,航空上座率由解除管制前的50%上升到現在的80%。
由於2000~2008年上半年飛機燃料價格上漲了近250%,而機票價格上漲空間很小(票價在2000~2004年間下降了16%,但2004年以後至2008年上半年上漲了19%)給航空產業帶來很大壓力,許多航空公司被推向破產邊緣。由於競爭加劇,航空公司很難將油價上漲成本轉嫁給乘客,於是只好另闢蹊徑,對用餐、行李託運和其他服務收費,這些專案原先都是包含在機票價格里的。
解除管制初期的其他一些擔憂也並未兌現。排除恐怖主義風險,航空安全實際得到了改善而不是許多人士所擔憂的惡化。2001~2008年上半年(即本書著手寫作時),美國沒有發生民用飛機墜機事件。而且,雖然許多航空公司紛紛倒閉,航空產業並沒有落到少數幾個大運營商的控制之中,相反,進入門檻已經降低,獲取豐厚利潤的低成本運營商如西南航空、捷藍航空和安運航空運轉良好,老牌、裝置精良的航空公司卻陷入困境。實際上,在20世紀90年代,這些只提供必要服務的低成本的航空公司承運乘客比例由10%上升到25%。
歐洲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允許在航空領域引入更多競爭,解除航空管制也成效顯著。與美國如出一轍,小規模、低成本航空公司如瑞安航空大量湧現,消費者有了更多的選擇餘地並享受到更優惠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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