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沙發上,煤爐上安的鐵皮抽風管道便擋住臉面,談話不很方便。他們就都坐在書桌邊,這女孩手還在撫弄還來的那幾本因為反動和色情曾經招禁的小說,就是說,這姑娘已經嚐了禁果,或者說知道甚麼是禁果才這麼不安。
“他注意到這女孩的肌膚始於那纖細柔嫩的手,近在咫尺,還不停撫弄書。這姑娘也注意到他在看她那手,便把手收到桌面以下,面孔就更紅了O他開始詢問女孩對書中的主人公主要是對女主人公的看法,那些書中女人的行為都不符合當今的道德和黨的教導。他說這大概就是所謂生活吧,生活並沒有尺寸。這姑娘有一天要也揭發他,或是她服務的軍中黨組織命令她交代同他的往來,他這話也沒大錯,他已往生活的經驗就這樣時時提醒他。啊,那也叫生活!
“這女孩後來說毛主席也有許多女人,他才敢於吻她。女孩也閉上眼睛,聽任他撫摸寬大的軍棉衣裡敏感得像觸了電的身體。當時,這姑娘問還能不能再借地這樣的書給她看?說她甚麼都想知道,這並沒甚麼可怕的。他這才說要是書籍也成為禁果,這社會就真可怕,終於宣告結束了的所謂文革多少人因此葬送了性命。女孩說這她都知道,打死的人她也不是沒見過,烏黑的鼻血叮滿蒼蠅,說是反革命沒人收屍,她那時還是小孩子。可別把她當孩子了,她已成年。
“他問成年又意味甚麼?二她說別忘了她可是學醫的,抿嘴一笑。他隨後捏住她手,吻到了他漸漸鬆軟的嘴唇。之後,她時常來,還書借書,總在星期天,待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從中午到天黑,但她必須趕晚上八點的班車,回遠郊軍營駐地。總是在天黑時分,院子裡打水洗菜的聲音漸漸稀疏平息,鄰居也都關上房門,他才把門縫合上,同她親熱1下。她也從未脫下軍裝,看著桌上的鐘,末班車的時間快到,便匆匆扣上制服的紐扣。
“他越加需要一間能庇護隱私妁房間—好不容易拿到了法院的離婚判決書、依照官方對生活的正統觀念提出要結婚,並且說女方同他結婚登記的條件,是他得先有間正經的住房。他已有二十年的工齡,包括文化革命中弄去農村改造的那些年,按有關分房的檔案規定,早該分到住房。可他還得折騰兩年多,同管房的幹部大吵大鬧了不知多少幾回,趕在領導作家協會的更高的黨的領導對他下手批判之前、總算爭得了一個小套間。動用了他全部的積蓄,還預支了一本書的部分稿費,且不管這書能否出版,好歹安置了一個小安樂窩。
“這姑娘來到他新分配的房裡、房門的彈簧鎖剛碰上,兩人便激動得不行。當時還沒粉刷完,滿地的石灰漿,也沒有床!就在一塊沾了石灰的塑膠布上,他剝光一直藏在寬大的軍服下還是少女那細條條的身體。但最,這姑娘求他千萬別進入她身體裡,地軍醫院有規定,每年要作一次全面的體格檢查,未婚的女護士還得檢視處女膜是否無恙。她們服役前都經過嚴格的政治審查和身體檢查,除了日常的醫務工作,還隨時可能有軍事任務陪同首長出差,以保證首長們的健康。她許可的結婚年齡為二十六週歲,結婚物件得經部隊領導批准,之前不得退伍,據說有可能涉及國家機密。
“他甚麼都做了,只沒有插入,或者不如說他遵守諾言,雖沒有插入其他能做的卻都做了。不久,這女孩果然接到軍務,陪同部隊首長去中越邊境視察!使斷了訊息。
“將近1年之後,也是冬天,這姑娘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是半夜裡從一位朋友家喝酒剛回來,聽見有人輕輕敲門。這姑娘哭喪個臉!說在外面等了足足六個小時,都凍僵了,又不敢待在樓道里,怕人看見問她找誰,只好躲在外面的工棚裡,好不容易才見這房裡燈亮。他連忙關上房門,拉上窗簾,這姑娘嬌小的身子還裡在寬大無當的軍大衣裡沒緩過氣來,就又被他在池毯上操了她,翻來覆去,不,翻江倒海、光溜溜像兩條魚,不如說像兩頭獸,撕草,叢五是成”。也皮搏鬥。她嚶嚶哭了,他說放聲哭好了。—說他是一頭狼。她說不,你是我好哥。他說,他想成為一頭浪,l頭兇狠貪婪噬血的野獸。她說她懂他哥!她就是她哥的,她基麼也不怕了、從今以後只屬於他哥,她後悔的是沒早給他:….他說別說了。
“之後,她說要她父母無論如何想法讓她離開部隊。其時,他得到國外的一份邀請而不能成行。她說她可以等地—她就是他哥的小女人。而他終於拿到了護照和簽證,也是她催他快走,免得變卦。他沒想到這便是、水別,或許不願不肯這樣想!免得觸動內、心深處。
“他沒有讓她來機場送行,她說也請不了假。從她的軍營即使乘早晨頭班車進城,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