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4)

小說:女友杜拉斯 作者:精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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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杜拉斯 (二)(1)

我們的初次相遇要追溯到1955年。那時和諾弗勒還沒有關係,瑪格麗特完全住在時髦的聖日耳曼… 德普雷區的聖伯努瓦大街。當時,這個區更多地與薩特和波伏瓦的名字聯絡在一起,而不是她的名字。她已經出版了不少小說,包括《抵禦太平洋的堤壩》,但在知識界還不出名,在伽利瑪出版社剛開始有影響。

我呢,誰都不認識。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初到巴黎的外省少女。這時,羅貝爾 · 西比翁,一個有學問的年輕人,建議我到瑪戈家去吃飯。西比翁是《借我你的筆》的作者,那是一本微妙的仿作集子,受到過雷蒙·格諾1的讚揚。西比翁稱她為“瑪戈”或“拉瑪戈”,親熱,但帶有一點嘲諷的意味。他和他的朋友們:高、鮑斯特、阿斯特魯克、羅蘭及其他小夥子整天泡在街區的酒吧裡。他們像在部隊裡那樣,以姓相稱。高最討厭女人,他把我叫做“咪咪”。我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能被他們接受,因為西比翁強迫我上去。女人們稍後出現在酒吧或夜總會里。沒有瑪戈,她可能不去那些地方。小夥子們談起她時,語言卻相當朦朧,有點像中學生。她使他們傻笑。當時,他們不敢嘲笑一個真正寫書並且有些經歷的女人。這可一點沒錯。

我無知到極點,西比翁說他感到很驚訝。他開始成為我的皮格馬利翁1。他給我送“文化郵包”:麥爾維爾2全集,孔拉德3全集,卡夫卡4全集,這些都應該讀過,至少一遍。他明確地向我指出。我開始閱讀,不敢拖延,每個作家我至少讀他一本書。“啊不,不應該這樣讀……”西比翁沒有洩氣。他就像一個良師,教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學徒。他活潑有趣,拉我到聖伯努瓦大街去實習:“你將看到活生生的作家,也許是米肖5、巴塔耶6、熱內7或梅洛8。你會感興趣的。”

感興趣!我站在樓梯的平臺上目瞪口呆。幸虧西比翁所列舉的那些大思想家那天晚上一個都沒到,而那些在套間和前面兩個房間裡開玩笑的人又誰都沒有注意到我。他們尋歡作樂,喝得要醉不醉,我感到大為震驚。我還以為會聽見一些政治性的討論和博學的交談,但人們所講的盡是一些我不明就裡的趣聞軼事,含沙射影,並玩些令人鬨堂大笑的文字遊戲。我驚訝得竟忘了和他們一起大笑。

誰參加了晚宴?也許有維托里尼1、德桑蒂2、格諾、莫蘭3。也許還有他們的妻子,熱內特、多米尼克、讓妮娜、維奧萊特。馬斯科羅4無疑是和瑪格麗特住在一起。但我甚至連她都記不起來了。整個晚上她沉默寡言,無足輕重。這令人難以置信,但事實確實如此。而在更年輕的時候,她也曾把自己的意見強加於人,她的《痛苦》5就是證明。當時,她已經與共產黨產生矛盾。

關於當時的情景,我沒有留下任何確切的記憶,是由於漫不經心嗎?我魯莽地到處奔走,收集材料。《快報》開了個頭,我也跟著摻和。我只弄了點次日的蜜糖,一篇短文,隨後便被相繼而來的節日淹沒了。我不動腦筋,只管往前快跑。想得到一切,什麼都不願失去。那個時期是如此麻木,還沒有從種族滅絕中恢復過來。

第一次在瑪格麗特家裡吃飯的情景,我只記得起一句話,離開時,西比翁說:“喂,你很厭煩,沒有開口。”他應該知道我無話可說,知道目瞪口呆的我成了他介紹給我的那個人的俘虜。

第二年,1956年,是布達佩斯,蘇聯坦克開進了匈牙利,酒吧裡說話的語音變了。街區裡為數眾多的共產主義者及其同路人在沒完沒了的爭論之後瓦解了。我們不再去聖伯努瓦大街。瑪格麗特已被開除出黨,她會取得很讓人丟臉的勝利的。西比翁和他的朋友們給她取了一個新的綽號,他們把她叫做彼特 · 勞爾,那是個一臉兇相的美國演員的名字。

現在,由西比翁來給我上政治課,那也是一項了不起的工作。他首先教我我是個資產者。我把眼睛瞪得圓圓的:對我來說,“資產者”這個詞自1789年以後就不用了。他還教我另一個完全聞所未聞的詞:流氓無產者。他向我顯示了它的重要性,但我太微不足道了,儘管在阿爾及利亞戰爭期間,我與《快報》的人在八個阿爾及利亞人被殺的夏羅納地鐵站前遊行過。我遠離瑪格麗特和簽署過“121”宣告的知識分子。

女友杜拉斯 (二)(2)

後來,西比翁說我比他更左,但那是另一回事了。我過了很久才重新見到瑪格麗特,並無政治原因。

1960年,她來我家,看看我的小兒子弗朗索瓦是否能在彼特 · 布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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