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部分(2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那就是再也不能挽回的了。家父果真不測,他老人家在泉臺之下,亦是記著大恩的。”說著,流下淚來,又趴在地上,重重磕了兩個響頭,然後起身取出一個紅封套,雙手奉上。

立山不等他開口,便連連搖手:“此刻不必,此刻不必。”他說,“事情成功了,少不得跟老兄要個兩三千銀子,各處開銷開銷。事情不成,分文不敢領。”

唐我圻自是執意要送,而立山執意不收,最後表示,如果唐我圻一定要這樣,他就不敢管這件事了。聽得這話,唐我圻才不敢勉強。立山送客出門,約定兩天以後聽迴音。

第三天所得到的迴音是,所託的人,已經肯管了,但有何效驗,不得而知。

到了勾決前一天,亦竟無恩旨。那就只有等到行刑那一天,看看能不能發生刀下留人的奇蹟?倘或唐家祖宗有德,這年免死,就算多活兩年。因為明年皇帝親政,事同登極,可望大赦天下,停勾一年。如果後年大婚,則再停勾一年,便起碼有三年可活了。

這天是十一月十六,天不亮就有人趕到刑部大獄去跟唐炯訣別。他雖是斬監候的重犯,卻住的是刑部“火房”,自己出錢,整修得頗為清潔,左圖右史,瓶花吐豔,身入其中,談得久了會使人忘記是在獄中。然而這兩間“精舍”能不能再住,已無法猜測。唐炯兩年住下來,一幾一榻都生了感情,所以不但對淚眼婆娑的客人,無以為懷,就是屋中一切,亦無不摩挲留連,不忍遽別。

到了天亮,提牢廳的司官來了。刑部左侍郎薛允升雖跟唐炯不和,刑部的司官對他卻很客氣,一則是他原來的督撫身分,再則是逢年過節的紅包,三則是兩年“作客”,日久生情。因此,並未為他上綁,讓他身穿大毛皮褂,頭戴沒有頂子的暖帽,坐上他家所預備的藍呢後檔車,直駛菜市口。

這天菜市口看熱鬧的人特別多,因為自從殺過肅順及兩江總督何桂清以後,菜市口有二十多年沒有殺過紅頂子的大員了。前兩年李鴻章、盛宣懷想賣招商局時,因為是馬建忠出面跟旗昌洋行辦的交涉,所以被指為“漢奸”,盛傳將朝服斬於市,亦曾轟動九城,將菜市口擠得滿坑滿谷。結果大家撲了一場空,馬建忠根本就沒有被逮。而這天大概要殺唐炯,事決不假,並且要殺的大官不止唐炯一個,還有一個同案的趙沃,大家都要看看這個說盡了已經病故的廣西巡撫徐延旭壞話的三品道員,跟戲臺上言大而夸的馬謖,可有些相象?

趙沃的待遇就遠不如唐炯了,脖子上掛著“大如意頭鎖”,在北半截衚衕的蓆棚下席地而坐,唐炯是坐在官廳一角。正面高坐堂皇的是軍機大臣許庚身。他的本缺是刑部右侍郎,勾決行刑之日,照例由這位刑部堂官與刑科給事中監斬,此時正在等候京畿道御史齎來勾決的黃冊,便好下令開刀。

將近正午時分,宣武門內來了一匹快馬,卻不是齎本的京畿道御史,而是個軍機章京。只見他直到官廳下馬,疾趨上前,向許庚身請了個安,站起來說:“張中堂關照我來送信,唐某有恩旨。”

張中堂是指協辦大學士刑部尚書張之萬,唐炯是張之洞的大舅子,跟他亦算有葭莩之親,所以於公於私,他都不能不派個人來送信。

“恩旨!喔,”許庚身問:“緩勾還是發往軍臺效力?”

官犯臨刑而有恩旨的,不出這兩途,誰知兩者都不是,“是發往雲南交岑制軍差遣。”那章京又說,“趙沃佔了便宜,連帶沾光,發往軍臺效力。”

“這……,”許庚身點點頭說:“意外而非意外。你回去跟張中堂說,我知道了。”

接著許庚身便請司官過來商議,因為如何處置是一大難題。

因為向來秋決那雲,所有在斬監候的人犯,一律綁到法場,靜等京畿道御史齎到勾決的黃冊,再定生死。不死的人,亦要在場,這就是俗語所說的“陪斬”。

陪斬以後的發落,不外乎兩種,若是緩勾,依舊送監收押。倘有恩旨減罪,必是由死刑改為充軍,那就是兵部武庫司的事,直接由菜市口送交兵部點收發配。現在既非緩勾,亦非充軍,該當如何處理?秋審處的坐辦,雲南司的郎中等等該管的司官,都拿不出辦法。

“有律按律,無律循例。我想兩百年來,類似情形,亦不見得獨一無二,尤其是雍正、乾隆兩朝,天威不測,常有格外的恩典。”許庚身向秋審處的坐辦說:“薛大人律例精熟,一定知道。他住得也近,老兄辛苦一趟,登門求教吧!”

這是命他去向刑部左侍郎薛允升請示。薛允升住在菜市口以北,教場口以西,稱為老牆根的地方。秋審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