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部分(1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奇怪啊!知道這也算一件‘大事’,必有旨意,怎麼不見人呢?難道是不知道訊息嗎?”

“六爺就知道。”安德海極有把握地說。

“怎麼呢?”

“六爺在內務府。”安德海說,“奴才打內務府來,親眼得見。”

這就不對了,慈禧太后有些不平,不論如何,太后是他的嫂子,那怕就是民間,嫂子孃家父母去世,姻親晚輩也該來慰問一番,看看有什麼事可以效勞奔走?這樣子不聞不問,未免差點理!

已是對恭王深為不滿了,當天晚上又聽到安德海的報告,說送到內務府要東西的單子,為恭王絲毫不留情面地大事刪減。這一下把多少天來所積在心裡的怨恨,化成熊熊的怒火,肝氣雖不曾發,卻也氣得一夜不曾好睡。

第二天起身,自然精神不振,肝火上升,引起了偏頭痛,脾氣越發不好,遷怒到太監、宮女身上。爐火不旺、茶水不燙,都受了責罰,甚至有個鄉音未改的太監,在被問到天氣時,說了句“今兒個生冷生冷的”,嫌他“生冷生冷”不中聽,也捱了一頓板子。以致於長春宮裡的太監、宮女,個個惴惴不安。

這驟然而臨的脾氣從何而來?安德海心裡明白,也暗暗高興,但他又怕此時發作,變成打草驚蛇,無益有害,得要設法先壓一壓。

於是在傳早膳時,他親自盛了一碗蓮子粥,捧到慈禧太后面前,輕聲說道:“主子也犯不著為他生氣。只看著好了,三年前不有個樣子擺著嗎?”

“三年前?”慈禧太后看著他問。

“是!”安德海聲音很輕,但相當清晰:“三年前,在熱河。”

這是非常明白了!慈禧太后把雙金鑲牙筷放了下來,剔著牙細細在想,想當初制裁肅順的經過。將及三年半的時間,想到肅順便會冒火的情形,早就消失了,此刻就象想別人的事那樣,極冷靜,也看得極清楚,當初那種動輒衝突,公然不滿的態度,實在太危險了!如果不是天譴肅順,叫他驕狂自大,從未認真想過她與恭王聯結在一起所能發生的作用,只怕真有不測之禍。

於是她懂得自己該怎麼做了。依然扶起筷子,等從從容容把一碗蓮子粥吃完,臉色不但變得和緩,而且看上去顯得很愉悅似的。

“你到東邊去看看!”她向安德海說,“就說我說的,要是今兒精神不好,就不必到養心殿來了。好在今天也沒有要緊事。”

果然沒有什麼要緊事。慈禧太后單獨召見恭王和軍機大臣,倒是把慈安太后孃家的喪事談了半天,說起後父封為“三等承恩公”的由來。恭王回明瞭這個典故:後父封為“承恩公”是雍正年間的事,到了高宗晚年,把這個例封的公爵,定為“三等”,理由是不勞而獲的“承恩公”,與櫛風沐雨,出生入死,在軍功上得來的公爵,不可同日而語。

在說這個典故的同時,恭王附帶提到了本朝對於外戚宦官之禍,特加警惕,以及高宗多方裁抑後族的故事。

這些故事雖然說得隱隱約約,不露痕跡,但慈禧太后聽入耳中,自然惱在心頭,只不過表面一絲不露。不但不露,還顯得比平時親切,絮絮地問起老五太爺的病情,也問起皇帝在書房的功課,甚至還問起各人家中過年的情形和用度。

恭王只當她想要有所賞賜,趕緊攔阻,卻不明言,只說財政困難。找到個談及軍務的機會,提高了聲音說:“目前新疆甘肅兩處,只要糧餉不斷,軍務一定會有起色。甘肅的協餉,山西負擔最重,‘解池’的鹽課四十幾萬,掃數撥歸慶陽糧臺,另外還有各省的協餉。各省的協餉,亦不盡是甘肅一處,新疆南北兩路,亂勢猖獗,派兵出關,也要各省籌撥。”

他不自覺地微喟著,“噯!真是難得很。”

他說難,是籌餉的困難,慈禧太后卻故意裝作不解,當他是說難以調兵,於是問道:“不是已有定議了嗎,派鮑超的‘霆字營’出關?”

“是。”恭王答道,“鮑超所部,原有八千多人,另調川兵四千,再招募步勇、馬隊,總得要兩萬人。這筆糧餉,每月就是十幾萬。臣想由各省自行認定數目,按月如數撥解。”

他根本未說“請旨辦理”的話,慈禧太后也就不置可否,含含糊糊地點一點頭。

“還有定陵的工程,盛京太廟和福陵的工程,處處要錢!

各省也很為難,唯有精打細算,能省一文就省一文。“

又說到慈禧太后不愛聽的話了!不過這一天與往常不同,她覺得不愛聽便不作聲,不是一個好辦法,至少應該問問各省的情形,誰好誰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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