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你低下頭去。你不再說話了。
你聽到身邊的一點聲音。
你抬頭看著我。你碰了碰我的胳膊。
你說:“哭了?”
我說:“嗯。心裡好悲傷。”
你看了我一會兒。
你說:“它若知道你曾為它掉淚,會很感激。”
我說:“我配不上這樣的感激。只有能讓這一切不幸停止的力量,才配得上。”
(四)
我說:“怪不得你不怎麼吃肉類的。原來是因為這個。”
你說:“是啊。在飯桌上,看到碗裡的雞頭雞爪什麼的,心裡會很難受。”
我說:“讓我也嚐嚐吧?那些葉子?”
你摘了一片葉子,擦了一下,遞給我。
果然很美好的味道。有點像山楂。
我說:“你朋友的推薦真好。”
你說:“你能喜歡,也真好。”
(五)
我說:“我小時候,也特別不願意看到家裡的廚房殺雞。”
我說:“有一次,別人給我家裡送了一隻烏雞,媽媽說燉了吃是補血的,讓阿姨殺了它燉湯。我看到阿姨提著掙扎撲騰的那隻雞進了廚房,她用菜刀割開了它的喉管,把它流出的血收集在一隻瓷碗裡,說雞血也可以開湯。我看著那隻可憐的烏雞在她手裡垂死掙扎了一會兒,就一動不動了。”
“阿姨把殺死的烏雞扔在了水桶裡,用開水澆淋它的羽毛,整個廚房裡都發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在阿姨準備拔毛的時候,有電話讓她出去拿一樣東西,她就站起來,把雞留在水桶裡,出去了。”
“當時,家裡就只有我和阿姨兩個人。她出去以後,我在客廳裡寫作業,我開啟窗戶,想把那種燙屍體的味道散發出去。這時,我聽到廚房的水桶裡發出一陣聲音。我嚇了一大跳。我故作鎮定地坐在桌前,水桶又發出一陣聲音。我嚇得臉色發白。我壯著膽子,抖抖瑟瑟地摸到了廚房的門口。令我大吃一驚的是,那隻被割斷了喉管的烏雞,水淋淋地竟然從水桶裡站了起來。不僅站了起來,而且發出咕咕的叫聲;不僅發出了咕咕的叫聲,而且還一跳,就從桶子裡跳了出來,在地上東張西望地走動了起來。這一下可把我嚇得不輕。我心驚肉跳地站在那裡,看著它朝我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兇手,看著被害者的屍體迎面撲來。我一動也不能動了。那是比任何恐怖片都要恐怖一百倍的恐怖!”
“這種恐怖沒有持續多久,不久之後,阿姨就拿著東西回來了。她看到我萬分恐懼的樣子,問出了什麼事情,然後她就看到了那隻高視闊步的“死雞”,她什麼都明白了。”
你問:“那麼,後來呢?”
我說:“後來當然就是阿姨把那隻烏雞又殺了一次,又燙了一次,然後燉了一鍋湯。”
你說:“殺戮都是不吉祥的。”
我說:“多希望這些悲慘的事情,永遠都不要發生了。”
你說:“是啊。”
我說:“我想要得到讓這一切不幸,全部停止的那種力量,創造一個永遠不會有一切不幸的完美的世界。”
你說:“心心,你會得到的。”
我說:“你也會的。指導。”
(六)
在1997年的禽流感當中,僅香港一地,就屠宰了160萬隻家禽。
(七)
我現在知道了,什麼才是能讓這一切停止的力量。
它就是慈心。平等遍及的慈心。
它能讓一切不幸止息。
唯有它,能讓一切不幸止息。(未完待續。)
第六百二十七章 水平線
(一)
場地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你靜靜地站在射擊位上。你面對著前面濃厚的黑暗舉起槍。
你扣動扳機。你用平均5秒擊發一次的速度勻速射擊。我見過你最快的全10環擊發速度是每分鐘45發。
槍聲一下接一下地在空空蕩蕩的場地裡迴響。
你一口氣打了10槍。
你停下來換子彈,準備再打。
“啪”地一聲,場地的大燈亮了。眼前一片雪亮。你回頭。
你看見一個人站在場地門口。他對你說:“果然很刻苦啊!”
他走到你面前,向你伸出手。
他說:“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
你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