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反應。於是我為了不失禮貌,只好替你回答:“是的。我們也是慕名前來看這裡的油菜花。”
你聽到我的聲音後,驚醒了過來,擺脫了那種恍惚的狀態。
一切又正常起來。你們重新交談了起來,那位宣傳幹事什麼也沒覺察到。
但我知道,你從那時開始,就有點心不在焉了。
那位宣傳幹事的問話裡,有什麼觸動了你呢?
會是哪個詞呢?
我在心裡琢磨著,但是,了無頭緒。
(四)
7點50分,我們準時聽到了火車頭的轟鳴。然後看到雪亮的車燈直射站臺。
車站上的工作人員拿起手提的紅綠燈,開始站在了站臺的黃線邊上。
你說:“背上行李,我去派出所領其他的東西出來。”
你很謹慎地沒有說,我們是去領存放在派出所的槍械。
看著你匆匆離去的背影,那位幹事對我說:“你哥哥對你真好,照顧得真周到。”
我笑笑點了點頭。我說:“他是很好。”
那位幹事打量著我說:“就是,你們長得不太像。”
我笑了一笑,說:“是嗎。”
他自我解釋說:“可能一個像爸爸,一個像媽媽。”
我趕緊點頭。
我在心裡想:“要是我真的有個像你這樣的哥哥,該有多好。”
(五)
我們上車的時候,那位幹事在站臺上向我們揮手告別,就彷彿他是專程來給我們送行的朋友。
我們也向他揮手告別。我們看著他的身影越變越小,和站臺的燈光一樣,很快消失在茫茫夜幕當中。
按照規矩,你上車之後,讓我守著行李,你自己提著槍械去找列車長和乘警辦理持槍手續,存放槍支彈藥。一般來說,像我們這樣的情況,列車長基於安全考慮,會給我們設法弄個臥鋪。
你經過車上的盥洗間的時候,在洗手處的鏡子面前忍不住停留了一下。
我遠遠地看著你。
你在注視著鏡子裡的你自己,你似乎是在努力,想要看透自己心裡的那層茫茫白霧。你臉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我心裡湧現出一陣惺惺相惜的憐愛。
我很想幫你,但不知道怎樣才能真的幫到你。(未完待續。)
第五百五十章 人在旅途
(一)
在這個跨越時空的很長的故事裡,我最喜歡現在寫到的篇章。
我寫過這個故事很多次。每次寫到這裡的時候,就彷彿航船穿越了激流險灘,重新抵達平靜的河面。
現在,不再有戰爭,不再有病痛,不再有意外的傷害,也不再有婚姻的阻隔了。我們終於又能朝夕相處了。我們又都在另一個故事裡了。
那年的春天,你帶著我一起去c市參加全國青少年聯賽。我們一起乘坐火車同行。那是我們單獨出去的第一次長途旅行,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天,重新登上列車之後,你讓我看著行李,自己提著槍械,去找列車長和乘警辦理相關手續,並存放好槍支彈藥。在這種情況下,列車長一般會對我們這種特殊乘客給予關照,我們最終在列車員休息車廂的盡頭安頓下來。你去餐車買來了盒飯,帶來了溫水,還有一隻很大的蘋果,你說是餐車的一個列車員送給你的。
盒飯是按目的地的地方口味來做的,又麻又辣,我吃了兩三口就鼻尖冒汗。但是我真的已經很餓了,也顧不得嘴裡火辣辣的感覺,三口兩口,就狼吞虎嚥地把一盒飯菜吃了一個底朝天。我放下飯盒的時候,看到你已經削好了一個蘋果,在那裡等著我。你說:“吃點水果,感覺就沒有那麼辣了。”
我辣得滿頭大汗,開不了口,飛快地接過你手裡的蘋果,汪地就咬了一大口。
果汁讓口腔裡的燃燒熄滅了下去。
你看著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時,列車上的主燈熄滅了。陸續有乘務員走進來,準備睡覺休息。
在昏暗的光線裡,你問我:“困嗎?”
我點點頭。
你說:“如果還能報上到的話,過兩天就要比賽,你要保持足夠睡眠。我們早點睡?”
我點頭。
你把我的水杯放在桌子上,說:“裡面都是溫水,正好可以喝的。半夜如果醒來,開啟就可以喝了。”
我感激地看著你。
你幫我從行李架上拿下旅行包,把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