嚨處,右拳化作殘影,一下又一下狂砸他腦袋。
噹噹噹當........宛如敲鐘,聲浪夾雜氣浪,肆虐在院子每一個角落。
瓦片噼裡啪啦滑落、花圃炸開,楊柳折斷........瞬間一片狼藉。
淨思毫無反抗能力,只能捂著臉承受打擊。
“夠了!”淨塵沉聲道。
恆遠這才罷手,甩動著血肉模糊的拳頭,冷冷的盯著淨思:“皮糙肉厚罷了。”
到這裡,武僧的暴脾氣終於發洩完了。
許七安對恆遠一直存在誤解,認為對方是個淳樸溫和的“魯智深”,其實恆遠是披著這敦厚質樸外衣的暴徒。
脾氣不暴的人,做不出夜闖平遠伯府,殺完人揚長而去的行為。
只不過在恆遠心目中,許大人是樂善好施的大好人,這樣的好人,值得自己用溫柔對待。
進入驛站後,他處處被針對,帶著善意而來,遭遇的卻是“棍棒”,心裡別提多窩火。這麼窩火的情況下,這個小和尚還特麼出來裝逼,好像他恆遠是土雞瓦狗似的,一掌就隨便打飛。
結果只是個皮糙肉厚的小和尚而已。
.........
申時初,初春的太陽溫吞的掛在西邊。
度厄大師手握禪杖,身披金紅袈裟,信步而歸,他在驛站門口頓了頓,然後一步跨出,來到了內院。
內院一片狼藉,驛卒們踩著梯子上屋頂,鋪蓋瓦片。武僧們拎著沙土夯實崩裂的地面。
其中乾的最賣力的是一個陌生的大光頭,度厄大師打量了幾眼,沒有說話。
度厄大師外表是一個枯瘦的老僧,面板黝黑,臉上佈滿褶皺,枯瘦的身軀裹著寬大的袈裟,顯得有幾分滑稽。
“師叔!”
淨塵和尚從屋裡出來,用西域的語言交談:“您進宮期間,出了些事.......”
把真假恆遠的經過,詳細的說給度厄大師聽。
“恆遠把淨思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度厄大師扭頭看了眼認真幹活的恆遠。
“是的,”淨塵點點頭,而後補充道:“不過淨思師弟並沒有受傷,金剛經可不是一般人能打破的。”
語氣裡夾帶著自傲。
度厄大師沒有表態,轉而問道:“第一個恆遠與你交談時,可有說過關於邪物的資訊?比如說,他知道邪物的根腳,知道邪物某方面的資訊。”
淨塵回憶片刻,搖頭:“他只說桑泊底下的封印物與佛門有關,並在講述案件時,說自己見過那隻斷手寄宿在師弟恆慧身上。
“師叔,這事兒其實可以驗證,只需召外頭的恆遠過來質問。”
度厄卻再次問道:“他真的沒有透露半點邪物的資訊,來誘導你吐露更多的內幕?”
淨塵搖頭:“沒有。”
度厄大師“嗯”了一聲:“我知道他是誰了,你現在去打更人衙門,找那個主辦官許七安,我有話要問他。”
.............
許七安從勾欄裡出來,渾身輕飄飄的,感覺骨頭都酥了,一邊享受馬殺雞,一邊看戲聽曲,這種日子真逍遙啊。
一個時辰裡,勾欄裡的姑娘換了一批又一批,笑靨如花的進來,雙手發抖的出去。
“可惜勾欄裡的姑娘們本職工作是販賣海鮮,不是專業按摩,水平還是差了些。這時代有青樓有教坊司有勾欄,少了足浴店和按摩店,可惜了。”
這個點兒,已經散值了,沒必要再去衙門,許七安在路邊僱了馬車,返回許府。
“大郎你可算回來了,衙門有人找你,在府裡等了許久,茶都喝了兩壺了。”門房老張見大郎回來,趕緊迎上來。
衙門有事找我.......許七安略一沉思,猜測是西方佛門的人找他。
進入會客廳,看見一位黑衣吏員坐在椅上喝茶,目光頻頻往外看。
“哎呦,許大人您可算回來了。”
無數次的張望中,終於看見了許七安的身影,這位黑衣吏員喜出望外,道:“您再不回來,等宵禁後,我只能留宿貴府了。”
“什麼事。”許七安直入主題。
“不久前一位佛門高僧來衙門找您,沒找著,便去見了魏公。魏公派我在府上等您。”黑衣吏員說。
不過是一個和尚而已,魏淵犯得著這麼鄭重對待?他西方佬算什麼東西,我堂堂東土中原,什麼時候能站起來,氣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