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任的戶部尚書,李幼滋身為吏部尚書卻默然不語,全是張四維和申時行在那裡議論,說到最後,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張居正,他才是最後的決定者。
“張學顏是個做事的人!”
張閣老淡然一句話敲定了人選,眾人微微躬身以示服從,張四維低頭的時候,嘴角抽了抽。
五百三十四
首輔大人發表了明確的意見,那眾人除了贊同之外再無二話,申時行和張四維坐回座位,一直是沉默的吏部尚書李幼滋這才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那再挑兩個德高年老的,一併奏報給陛下,請陛下定奪!”
張居正點點頭,高官出缺,六部九卿合議之後,拿出三個人選上呈給天子,天子選擇其中之一。
不過這個遊戲規則早就完備,三個人選中在大多數情況下其餘兩個都不夠格,大家推出的那人,肯定會被天子選上,何況是在內閣首輔張居正有這等權威的今日,既然定下,天子那邊也不會有什麼異議了。
自有在內閣值守的中書書寫了會推的摺子,準備上奏,這些在內閣伺候當差的文吏雖然俸祿微薄,但各個豪富,因為外面高官豪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來買他們的訊息。
張學顏升戶部尚書的訊息,恐怕奏摺還未到萬曆皇帝那邊,整個京師就已經傳遍了。
一條鞭法實行,各地送往京師的稅銀都開始成倍的增長,這一條鞭法的推行者張居正的聲望也是如日中天。
原本內閣議事,有什麼政策處置,儘管最後以張居正的意見為準,可眾人還有個爭論,有時候張居正也需要申時行、張四維的支援,事後也有人發出不同的聲音,可如今張閣老的話就是旨意,甚至比聖旨還要管用。
一切的爭論,都在張閣老發表意見之前,張閣老只要說話,那一切就成了定論,大家再無二話。
雖說在朝中做應聲蟲,但大家也樂得輕鬆自在,朝上走走形式,回家飲宴做樂就是,原本大家還有個念想,現在張閣老春秋正盛,次輔的位置落在張四維身上,再往後還有個申時行,想跟著爬上去都沒位置了。
內閣大學士、兵部尚書張四維退朝之後,謝絕了兩個飲宴的邀請,乘轎獨自回家,他在轎中陰沉的臉色,自然無人能看清。
在府門口下了轎,張四維的臉色倒看不出什麼異樣,門口門房陪笑著迎上來,內宅的管家早就在那裡等候,也連忙上前。
進了府門,張府內宅管家向後揮了揮手,遣散了一干下人,有些為難的低聲說道:
“老爺,方才徐侍郎的長隨上門,那個……那個要要回送的兩萬兩……”
一邊說,一邊偷眼看張四維的神色,說的吞吞吐吐,張四維的臉色猛地陰了下,慢悠悠的向前走了幾步,開口說道:
“給他們送回去就是了,徐青山眼睛這麼小,隨他!”
聽到張四維這麼說,那管家才鬆了一口氣,小跑著去了,張四維搖搖頭,手攥緊又是鬆開,最後還是神色如常。
才走了幾步,他的長隨卻小跑著過來,到跟前彎腰稟報說道:
“老爺,戶部福建司那個主事顧憲成又來求見了,老爺要不要見?”
張四維眉毛一挑,臉色變得冷下來,他那長隨嚇的腰又是彎了一彎,連忙說道:
“老爺說過不見,可顧憲成這人求懇的急,加上又是在朝廷當差的官,門房和小的這邊……”
“怕是門包送的厚實,你們見錢眼開了吧!”
張四維冷笑了一聲,長隨已經嚇得不敢說話,連忙躬身要走,才走了幾步,張四維沉吟了下,開口說道:
“請他進來吧!”
……
“張大人,學生家在無錫,周圍鄉里受不了胥吏的騷擾,才將田地託給學生家中照管,可此次行一條鞭法,無錫知縣張某除卻將這些鄉里的田地劃出,還仗勢欺人,逼學生家將自家的田地也劃出去了不少,張大人,學生是進士入仕,清流功名在身,尚且被地方官員這般對待,天下士人千萬,還不知道有多苦吶!”
顧憲成身穿青衫,雙手擺動,慷慨激昂,屋中只有顧憲成和張四維二人,張四維則是在那裡拿著茶碗,輕輕撇著浮沫,似乎走神了一樣。顧憲成這邊瞥了一眼,放慢了語速,又是說道:
“張大人在蒲州風陵渡也是望族,家中田地也是不少,學生耳聞,這次一條鞭法,對大人族中也有波及……”
“一條鞭法乃是天下大政,事關江山社稷,一家得失又算得了什麼,叔時,你出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