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何況馮保所做的事情,她也實在是不願意繼續看下去了,大明天下姓朱並不是姓馮,馮保的所作所為,已經失去了他的本份,何況宮外針對馮保的攻訐已經開始,更讓她失望的是,這些攻訐所說都是真的。
慈寧宮的女官們在張誠兩人離開後,並沒有輕鬆多少,因為李太后在那裡一直是靜坐沉默,她們也不敢動彈。
或許是一個時辰,或許兩個時辰,門外的宦官詢問門口的宮女要不要傳膳,聲音很輕,可屋中安靜,李太后還是聽到了。
慈聖太后李氏伸手捋了下鬢邊並不雜亂的頭髮,女官錦繡還以為太后要傳膳,連忙上前,李太后低聲說道:
“你去帶句話去皇上那邊……一切秉公辦理吧……”
女官錦繡身體震了下,但還是連忙答應,轉頭剛走到門口,李太后又是開口叫住,想要說什麼,遲疑了下,還是沒有張口,揮手讓錦繡去了。
……
萬曆十年十月十五,山東道御史江東之上疏彈劾吏部左侍郎王篆與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勾結,王篆透過錦衣衛指揮同知徐爵賄賂馮保五萬兩,求吏部尚書之位。
十月十六這一天,直隸巡按王國上疏彈劾王篆用玉帶十束,白銀三萬兩賄賂馮保,宮中無任何回覆,留中不發。
十七日,又有御史李廷彥上疏彈劾王篆,京師士子文會寫文抨擊,輿論已成,宮中終於有訊息傳出,馮保求見太后,李太后不見,這個看似無關的訊息說明了很多,吏部左侍郎王篆心中最後一絲僥倖也煙消雲散,與二十日上疏請辭。
二十一日,萬曆皇帝準其致仕回鄉養老,王篆為張居正親家,是張居正死後,一干徒黨的領袖之一,他從官場上黯然敗退,同樣作為核心的曾省吾已經致仕回鄉,被視為繼承者的申時行正在閉門養病。
而張居正一黨的同盟馮保,已經是迅速失勢。
自七月中到十月底,不過四個月的時間,新任內閣首輔張四維奠定了自己的地位……
六百三十八
萬曆十年十一月初二,吏科給事中陳與郊彈劾禮部左侍郎陳思育透過錦衣衛指揮同知徐爵,與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勾結朋黨。
若在一月前,敢這般做,那就是老虎嘴上拔毛,可如今這般,那不過是打死老虎罷了,禮部左侍郎陳思育也是張居正意識清醒時安排在朝中的親信大臣,他被彈劾,宮中的旨意下來的很快。
萬曆十年的下半年,也不知道多少大臣致仕還鄉,陳思育也成為了這些人中的一個。
內廷之首、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也已經閉門稱病,大家都知道這個稱病是什麼意思,宮內也沒有任何的慰問。
到了十一月,眾人都看明白,現在的局勢已經不是什麼政爭,而是張四維在收拾殘局了,從前張四維跟在張居正身後唯唯諾諾,卻沒想到自己當政後,居然有這般的雷霆手段,人人凜然警惕,可大家也都知道,接下來應該追隨誰,奉承誰。
內閣首輔張四維的府邸前,在十月間還是門庭冷落,到了十一月已經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自萬曆登基時起,天下人都看到了內閣首輔張居正權重無雙,心中甚至養成了一個意識,這個天下是由首輔來統治的。
張四維有這樣的決斷和手腕,成為第二個張居正似乎沒有什麼問題,現在去巴結討好,還為時不晚。
十一月十六,四川道御史孫繼先上疏,請為為吳中行,趙用賢,艾穆,沈思孝,鄒元標等平反,宮中下旨准奏,令各復原職。
也就是兩個月前,同樣是御史的郭維賢上疏,卻被降兩級調為江山縣丞,現在再有上疏,卻能讓這五位奪情之議倒黴的清流官復原職。
不過兩個月,形勢已經是大變,就在這五人官復原職的旨意下達後,張四維上奏,請徹查吏部尚書梁夢龍一案,宮中旨意,令其官復原職,然後致仕,雖說梁夢龍依舊是在家養老,可這個旨意卻讓梁夢龍洗脫了貪墨和荒淫的罪名,更重要的是,和梁夢龍同時被參劾的張四維也藉此洗脫了罪名。
十一月二十,張四維升南京太僕寺少卿張孟男為南京太僕寺卿,南京多是閒官,這太僕寺更是閒官中的閒官,加上品級不高,是吏部裁決,只需報給宮中報備而已。
一個閒職的升遷,可意義卻非同小可,在京師遊走於各處的徐廣國卻立刻寫信給天津衛,不光是他,這訊息迅速的傳遍天下,傳到四面八方。
張孟男是何人,高拱是他的姑父,高拱是隆慶朝的首輔,高拱是被張居正和馮保聯手從首輔位置上弄下去,張孟男就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