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嗎?說住一年,我才把房子給你們的呀。當初有很多人看中這房子的。我租給你們這也是一個條件啊。”
“不好意思,你留給別人吧。”我們繞過她。
這天的經歷,給我們上了很生動的一課,真正是身無分文顏面無,腹有銀兩氣自華。
搬進新房的第一個晚上,我被咳嗽聲驚醒。起身,擰亮燈,燈光隨著門鋪至客廳,陳勉蜷身一上一下俯伏的背影便凸現在眼前。
我倒一杯溫水給他。他坐起,接過,說:吵你了。
也是因為怕吵我,他堅決不願與我共處一室。
他喝了幾口,略略平復了下,握著杯子看我,不知道是不是燈光昏暗的緣故,他的目光看上去有點遲滯。
我靠近他,想問他“好點沒”?可看著那空洞迷茫的目光,忍不住湊上前親他。他想轉開臉,已經被我攀緊。
“別,沒好……”他仍舊抗拒著,終於難敵我輾轉的熱情。如果溫度可以給人希望,我願意焐熱他;如果病痛也能過人,我希望為他分擔。
燈光與夜色鑲嵌在一起,昏昏沉沉。這如同我心底的感情,已分不明是思念還是憐惜。
“我很害怕。”他喘著氣對我說,“怕我讓你失望。這兩年,沒見你,就是對自己失望透頂。”
“其實,不是你的問題。”
“對,我沒錯,可我要揹負我的命運。”
“你還是回去做銷售吧。自尊不要那麼強,安安是好意。”
“錦年,你知道看到你和沈覺明在一起的時候,我什麼感覺嗎?”
我說:“對不起。”
他眼睛灼燙,像淬過火,“剛剛我一直在想,尊嚴,尊嚴究竟是什麼?赤貧如我,守住尊嚴,與其說是對生命中高貴的東西保持敬意,未若說是在為自己的軟弱尋找藉口。我什麼都抓不住,只能靠虐待自己來證明自己,以為在別人眼裡是光輝,可是一個渺小如塵芥的人誰會多瞥你一眼?在殘酷的生活面前,只有身份、地位、金錢是實在的,安全的。無論用什麼方式得到。必須要得到。否則,你,就算不跟沈覺明在一起,也會跟別的人在一起。愛情以及生命中的美好,於我都將是一種奢望。”
我聽著他的激憤,竟是說不出勸慰的話。
我也許可以說,我不是這樣,我不會為錢去交換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