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做到無保留地保證教育自由,他們就同意了左派方面提出的、同意把草案中那句關於教育是公辦事業的話刪去的這一建議。這句話的刪去,不言而喻地意味著教會學校不會被關閉,現行的暫時權宜辦法(教會學校繼續辦,但不給補助)將會維持下去。儘管如此,這一妥協在當時就差一點使人民共和黨失去了教會的支援,而且很可能也是使它後來終於失掉那方面支援的許多失著之一。
國民擁有對憲法草案表示可否的最後決定權,在1946年5月5日舉行公民投票時,有百分之五十三的選民拒絕接受這個草案。這一投票結果,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戴高樂和教會兩方面的影響所促成的,對這兩者的影響,那些負責組織政府又負責制訂憲法的人們——包括人民共和黨人在內——都一貫是估計不足的。誠然,在最後一些階段,人民共和黨有力地開展了反對這個草案的宣傳運動。左派方面過於樂觀,部分原因是因為法國從來沒有在公民投票中“否決”過一個提案,部分是因為最近幾次選舉的結果;而共產黨人則犯了一個戰略上的嚴重錯誤:他們認為現在該是他們自己試圖在法國領導政府的時候了,並重新提出“多列士執政”那個老的戰鬥口號。這就擦亮了許多人(特別是社會黨人)的眼睛,他們過去被共產黨表面上“無可非議”的舉止態度矇蔽著,現在則相信共產黨人不過是在試圖強行透過最能有助於他們在法國奪取政權的憲法罷了。因此,在許多人看來,這次全民複決已變成為一次贊成還是反對共產黨的公民投票。可是總的說來,對草案投反對票的動機是多種多樣的,很難說其中有什麼一致性。選民們對公民投票之後緊接著就舉行新制憲會議選舉一事感到迷惑不解,同時在許多情況下,選民們由於政府未能使他們的物質條件(特別是食品供應)有所改善而產生憤慨情緒,因而很自然地(即使不一定合乎邏輯地)把它發洩為對憲法草案的反對。
(三)第二個回合
雖然人民共和黨在早些時候搖擺不定,到了最後一刻才“恍然醒悟”,但從那些匯合起來否決憲法第一草案的各種思潮中得到選舉上好處的,卻正是這個黨。因為,在接著於6月2日舉行的第二屆制憲會議的選舉中,它贏得了一百六十六席,從而取代了共產黨的地位,成為最強大的政黨。人民共和黨領導人喬治·皮杜爾也就接替古安,當上了臨時政府的總統…總理。共產黨下降到了第二位,但是,考慮到該黨在公民投票策略上的嚴重失著,他們居然還能保有一百四十六個議席,倒很足以說明他們的堅韌性、良好的組織和宣傳能力。社會黨為自己在其他兩大黨間所作的那些無謂的嘮叨付出了昂貴代價,他們佔有的代表席數減少到了一百二十七席。票數的分配比例正好同公民投票的結果完全一樣,有百分之四十七的投票者支援那些贊成憲法草案的候選人,即社會黨或共產黨的候選人,而投票支援那些反對憲法草案的黨派的則佔百分之五十三;不過,在法國近代的選舉中,還從未有過單獨一個政黨的得票總數能夠象這次人民共和黨那樣達到全部普選票的百分之二十八點二。
無疑,人民共和黨由於在制憲工作早期曾同社會黨合作,而把一些保守分子的選票輸給了各個右翼黨派,但是,它也吸收了很大一部分遊移在政治中心周圍的流動選票,從而補足了它的損失而有餘。事實上,到這時為止,這個黨已把它的重心稍稍自右向左移動了一些;而且它一點也不為此感到遺憾,因為戴高樂的引退已使這樣的移動有更充分理由。溫和派分子很不願意把自己的選票投給靠不住的小黨派而白白浪費掉,因而對人民共和黨的天主教社會主義,對它的堅實可靠的外表和它嚴格認真的競選活動產生了深刻印象。這樣,向少數大黨對峙局面發展的趨勢就更突出並且加速了。
人民共和黨在決定它對憲法第二草案的態度時,所著眼的正是這部分溫和派的輿論,這種輿論把人民共和黨提到了全國首位。戴高樂、激進黨和右翼黨派都要求徹底從頭搞起。戴高樂在其1946年6月16日的貝葉演說中甚至還勾劃出了他認為今後任何新憲法都應具備的一些主要特點。但是,人民共和黨卻毫不猶豫地同左派一致行動,投票主張修改而不是完全推倒第一草案,而且,即使它內心同情戴高樂的觀點,卻出於權宜考慮,寧願在憲法問題上追求中庸之道,以滿足除了極左派和極右派之外的所有各黨派的願望。然而,憲法委員會還是全體一致透過了兩點改變,看來這兩點似乎已包含在最近那次公民投票的結果中了,儘管由於有一些重要的保留而削弱了這兩點改變的重要性。第一點,雖然兩院制的原則得到了肯定,但明確規定不應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