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國著手接管德國資產的時候,他們發覺比較高階的有關官員一般尚能合作,但是,這裡也有這種情況,即下級官員卻暗中幫助德國人隱匿財產,銷燬檔案和秘密裝備。到1946年5月,盟國接管了大約估計達四千萬美元的官方資產的半數,包括黃金、美元、其他貨幣、證券、不動產,甚至還有嗎啡存貨。惟獨估計達六千萬美元的私人資產卻全部不會受到盟軍的控制,理由之一是法律上的困難實在太大了。
各種事態的發生都跟法國的解放息息相關,在盟國大規模進攻日之前不久,西班牙政府同意盟國使用巴塞羅那港口撤退傷亡人員,並作為一個自由港,為法國平民提供給養。這些設施雖然壓根兒不會真有需要,但假使法國南部不是這樣快地獲得瞭解放的話,這些方便就有很大用處。在英國和美國政府的要求下,想逃脫逮捕而翻越比利牛斯山的一千五百名德國人都被拘禁起來了,而進入帕薩黑斯和畢爾巴鄂的德國船隻也同樣被扣留了。當駐維希的西班牙大使何塞·費利克斯·德萊克里卡繼霍爾達納(在8月3日他因工作勞累過度,心臟病復發而致死)之後被任命為外交部長時,沒人接替他的大使職務。8月24日,德國人將貝當從維希轉移到貝爾福,此後外交關係就破裂了。第二天,駐馬德里的“自由法國”的代表雅克·特呂埃萊被承認為負責照管整個法國利益的代表。帶有很濃的共產主義色彩的法國抵抗運動,它的勝利引起了一定程度的摩擦;在馬基中間有許多信仰共和主義者的難民,他們成群結集在比利牛斯山中,不時侵入西班牙。由共產黨控制的圖盧茲廣播電臺播送了有關入侵和叛亂方面的聳人聽聞的報道,但是,雖然這在西班牙一度引起極大的恐慌,入侵的人群為數始終不多,並且輕而易舉地就被打跑了。
就在撤銷承認維希政府不久,西班牙又採取了一些其他措施以使西班牙的外交關係適應國際形勢的發展。萊克里卡正式接見了所有盟國流亡政府代表團的首腦,從而同他們恢復了全面的外交關係。雖然,塞拉諾·蘇內不再接見這些政府的代表,但是,他仍然允許他們繼續呆在西班牙,而且同意他們與他們的政府進行密碼通訊。1945年4月11日,西班牙政府抗議日本在菲律賓殺害西班牙人及破壞西班牙財產之後,同日本斷絕了外交關係。阿雷塞甚至告訴一名美國大使館人員說,他將很高興率領第二個藍色師團前往太平洋。
1943年夏,佛朗哥的一位朋友問他,如果盟國贏得了戰爭,他對於政權可能發生的任何變化是否不致感到恐慌,並在這種情況下,他將採取何種政策,據說,當時他處之泰然地回答道:“我就送上我的帳單。”他深信,僅僅由於在1940年或是在1942年11月他沒有加入軸心國,或者沒有自己發動一切戰爭,他已贏得了盟國永誌不忘的感謝。另外,他預計戰爭一旦結束,歐洲就將陷入來自共產主義的這樣一種迫在眉睫的危險之中,致使英國和美國,至少其中的一個將會認為要與西班牙聯盟,那麼同國家主義政府和睦相處是完全值得的。官方發言人和社論作者從1943年以來就開始宣稱這個政權是中央集權主義而不是極權主義;它首先關心的是個人的自由,它並不仿效國外任何一種格局,而正在發展成為一個“等級制的,有機的民主政體”,“它既不是自由主義的,也不是極權主義的,或是法西斯主義的”,上述這些宣傳或許不單單是為了爭取國內溫和派的輿論而做的。
1944年5月11日,佛朗哥在阿利坎特的演講中對於反對布林什維克的鬥爭和西方文明大國間的衝突這兩者加以區別,並進而聲稱西班牙雖已派了志願軍去與共產主義作戰,但是它不得不犧牲自己的理想,以免捲入一場同文明國家的戰爭中去,而這些國家西班牙與之都保持有友好的關係。早在1942年6月9日,當海斯遞交國書的時候,佛朗哥就提出了兩場戰爭的理論,而西班牙只介入其中之一場。到1943年7月29日,他同海斯談論到的卻是三場戰爭,而不是兩場。按照他的說法,西班牙在盟國同軸心國打仗時,對於講英語的那些國家,是保持善意中立的。西班牙樂於同這些國家合作,共同反對那些野蠻的日本帝國主義者,但是,第三場戰爭中的敵人共產主義依舊是一個巨大的危險。就在這次對海斯的談話中,佛朗哥斷然否認了“西班牙主義運動”具有任何政治的或反美的目的,並且他建議西班牙、美國和說西班牙語的美洲可相互發展一種三角關係。在一年之後的7月6日,海斯注意到,希特勒和墨索里尼的一些署名的照片已從佛朗哥的辦公桌上消失了,只孤單單地留著羅馬教皇庇護十二世的照片,甚至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