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還商定,德國賠款應採取三種形式:轉移資本,用當時的產品支付,以及強迫勞動,最後一點在國際慣例中是一種引人注目的、多少有點令人不寒而慄的新辦法。
總的來說,這些有關未來盟國對德政策的決議是含糊的,而在賠款和其他一些問題上未能達成全面的協議,預示了五個月後波茨坦會議的總的形勢。可是德國的前途的確是盟國面臨的唯一最為重要的問題。當德國還沒有被打敗時,這個問題可以擱置起來,或者不著邊際地說兩句掩飾過去。但是現在回顧起來,至少可以看清,雅爾塔會議的主要失敗之一,就是三大國對它們將來管理德國的政策未能取得任何真正的意見一致。歐洲諮詢委員會建議的機構全都很好,但實際上可能起不了什麼作用,除非每一個盟國的高階專員都接到同樣的指示。而從雅爾塔進行的討論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出,期望他們會接到同樣的指示是不可能的。
德國問題為什麼在雅爾塔處理得這麼令人不滿意,一個原因就是其他工作過於繁忙。美國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聯合國組織問題上,而波蘭問題又佔去了長得完全不相稱的時間,這兩個問題全是2月6日在第三次全體會議上首次提起的。
討論安全理事會的投票方式是第三次全體會議議事日程的第一個專案。這是使敦巴頓橡樹園會議陷入困境的主要問題。羅斯福把開啟這個僵局看作是他參加雅爾塔會議的主要政治目標。美國人草擬了一個折衷方案,他們希望俄國人會接受。這個方案已於1944年12月5日提交斯大林和丘吉爾審閱。當美國人發現斯大林還沒有抽出時間熟悉一下這個新建議時,他們大為震驚。
斯退丁紐斯仔細而詳盡地說明了美國的方案,力求挽救當時的情況。他把可以提交安理會的問題分成兩類。某些問題需要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全體一致投票才能透過——這類問題包括接納會員國和中止會員國權利,消除對和平的威脅和制止對和平的破壞,調整軍備等等。但是還有些其他準司法性的問題,料想也可能被提交安理會——例如,一項國際爭端如果長久繼續下去是否會威脅和平;安理會是否應要求有關國家自行解決爭端,或者採取安理會所建議的和平步驟;某一爭端是否應移交國際法院解決;是否應要求某一區域性國家組織設法解決爭端等。對於這類問題,美國人建議,如果常任理事國本身是爭端一方的話,其代表不得參加投票。
當斯退丁紐斯結束了他的解說時,丘吉爾說他覺得這個建議完全令人滿意。斯大林則要求有較多的時間去研究這個問題。在隨後的討論中,斯大林強調說,國際組織的結構應能防止盟國大國之間的爭吵。他說只有這樣,才能防止德國重新進行侵略。他回想起1939年芬蘭戰爭期間,國際聯盟是怎樣把俄國開除出去的,並且明確表示,他擔心如果廢止否決權,將來有朝一日可能會給類似上述的那種動員聯合國組織的道義力量(即使不是物質力量)來反對俄國的做法大開方便之門。
儘管斯大林有這些疑慮,他在次日(2月7日)的全體會議上還是宣佈,他樂於完全接受美國關於安理會表決程式的建議,因為他深信大國間必要的團結一致已經有了充分的保障。但是還是有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俄國人要求蘇維埃加盟共和國中有三個或者至少是兩個,應被邀請為這一新組織的創始會員國。這比起在敦巴頓橡樹園要求接納全部十六個加盟共和國來已是退了一步,但是這依然使羅斯福深感為難。總統試圖談些不相干的事情來回避這個問題。他於是建議由外交部長們就哪些國家應被邀請為新的國際組織的創始會員國進行全盤的考慮,同時還應為成立新的世界組織而召開的國際會議確定時間和地點。丘吉爾急於要維護印度在聯合國組織大會中的代表權。自稱他個人很同情斯大林的建議,但是卻推遲作出正式決定。
當外長們會晤討論這個問題時,艾登清楚地表示,英國政府將支援俄國在大會中爭取多重代表權的要求。斯退丁紐斯未作正面答覆,但這次會議剛一結束,羅斯福就決定他不得不打消顧慮,同意蘇聯為烏克蘭和白俄羅斯提出的要求。外長們還商定於1945年4月25日在美國召開擬議中的大會。2月10日,羅斯福批准了斯退丁紐斯把會議地點定在舊金山的意見。
還有一層障礙必須越過。斯大林希望他要求單獨享有代表權的兩個蘇維埃加盟共和國被邀請到舊金山去,美國人和英國人則想把這件事留給舊金山會議本身去決定,經諒解,無論蘇聯願意在什麼時候提出接納烏克蘭和白俄羅斯進入聯合國組織大會的這一建議,美國和英國都將支援這一步驟。經過一番爭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