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行徑到1939年還在全力以赴地進行著。對這樣公然破壞自己莊嚴保證的國聯盟約的日本,英聯邦的成員國是不能給予正式支援的——因為對所有英聯邦成員國來說,國聯盟約和凱洛格公約仍然是它們明文宣佈的公開政策的基礎,也是它們為數可觀的公民團體的個人理想。
確實,當日本在1931年證實了所有對它的意圖的最壞預感都沒錯之後,澳大利亞的輿論和政府政策幾經搖擺,終於從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初的幾乎是好戰的態度轉變為頗有綏靖味的態度了。這種顯然自相矛盾的現象之所以產生,一種解釋是出於當那隻令人擔心已久的日本虎向著與澳大利亞所處地區相反的方向猛撲過去的時候,澳大利亞——至少是在某些部分人中間——覺得如釋重負。澳大利亞小心翼翼地惟恐日本在中國不能饜其所欲,此種轉移日本向澳大利亞進攻的矛頭的希望不但是不光彩的,而且也是短視的。因為當時日本主子所想的,一旦大陸冒險得手,則隨時都會有繼此而起的進一步冒險,如果不得手,則為掩蓋其失敗而會向其他方向進攻。眾所周知,日本海軍對陸軍自1931年以來所享有的活動範圍頗為妒忌,毫無疑問,它早在渴望著要有它自己去征服的天地了。
看來似乎是,此種來自日本新興力量的危險,可以由反日秤盤上的新興力量更強大的美國砝碼去抵消而有餘。然而那時美國政策完全是一個未確定因素,這在任何其他國家的政策中不能不考慮到,所以就不免有些左右為難了。因為如前所述,美國人的感情被撕裂為兩半,一方面憎惡日本的侵略,另一方面又決心不捲入戰爭,不去為英國火中取栗——即使這場火的縱火犯是日本人。
就1939年的情況而言,在環繞歐洲的英國海軍力量包圍圈之外,還存在著屬於大西洋沿岸六個大陸歐洲國家的海外帝國,這預示著十九世紀英帝國的安全將被開啟第三個缺口。
在英國海上勢力鼎盛的整整一個世紀中,它努力約束自己別對奪回的利益再貪得無饜,以免自己的幸運地位招人嫉妒。它有過十分痛苦的教訓,那是在1778…1783年的調整力量對比中,所有其他國家都一致堅決地攻擊它,因為二十年前的力量對比對它是太有利了。於是,在拿破崙戰爭後的議和條件中,它把在戰爭中從法國本身,或從臨時併入法帝國或從屬於法帝國的國家手裡奪得的殖民地都分別歸還原主。此後,它也無意阻撓法國、比利時、德國、葡萄牙、義大利和西班牙同它自己一起瓜分非洲。處在十九世紀的情況下,大陸歐洲各國的這些海外領地對英國海上力量來說,確是抵押品而並不構成對英國安全的威脅。不過,如果擁有這些領地的大陸國家再度落入某一侵略性的大陸強國的影響、支配或統治之下,這些領他的重要性就可能發生變化。因為這些非英國的海外帝國如果全部歸於懷有侵略意圖的一國控制之下,那就會提供一個象英帝國自己那樣實現統治世界的有希望的基礎。
例如,荷屬東印度和比屬剛果作為主要產品的來源,其重要性一如英屬馬來亞。的確,1939年比屬剛果在生產放射性原料方面已佔據首位,在分裂原子的問題獲得解決後,其重要性更增加了。加之,在當時世界上三個主要殖民地區——東南亞(包括島嶼和大陸)、赤道非洲和加勒比海地區——,大陸歐洲殖民國家的領地和英帝國緊挨在一起,其中還有一些戰略要地,並不亞於英國海上力量所控制的。直布羅陀如今面對的是比它還大的一片西屬摩洛哥區;馬耳他面對的是地理地位比它更優越的意屬班泰雷利亞島和使用起來更加方便的法國的非洲海軍基地比塞大;英國的盟國埃及面對的是義大利在利比亞和東非的領地;亞丁面對的是法屬的港口吉布提;英屬馬來亞面對的是荷屬蘇門答臘和爪哇;一度主要是由英國控制的上海公共租介面對的是仍然由法國人治理的上海法租界;德班面對的是葡屬港口洛倫索…馬貴斯;弗里敦面對的是法國海空軍基地達喀爾。西印度群島的島嶼有英屬的,也有法屬的和荷屬的。在前往北美的東北通道上,丹麥聯邦的海外領土法羅群島、冰島和格陵蘭從側翼包圍了不列顛群島,並給歐洲大陸和拉布拉多半島之間提供了踏腳石。在前往蘇聯的西北通道上,有繞過挪威的芬馬克郡並將摩爾曼斯克港同英帝國及世界其他地方聯絡起來的常年不凍的航道,它的兩邊都是挪威的領土,那是因為1920年締結了一項多邊條約,斯匹次卑爾根群島現在是在挪威的旗幟飄揚之下了。德國納粹統治者在策劃把西北兩邊的大陸鄰國納入他們的控制之下時,無疑是會考慮到此項條約的。
英聯邦戰略地位惡化之影響廣泛,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