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懷疑,認為英國過去真正感到痛惜的恐怕並不是美國拒絕支援國聯——現在看來,英國人自己對國聯也是漠不關心的——而是美國不肯把為英國利益效勞作為自己的任務罷了!
我們將會看到,美國和西歐民主國家之間的誤解與氣惱是多種多樣的,對此,希特勒在1939年3月15日發動突然襲擊的前夕是會估計到的。
英聯邦有兩處同西半球連結在一起,這就是隸屬於聯合王國的加拿大和加勒比海領地。它們都不包括在泛美組織成員國的政治協約之內,儘管它們位於美洲地理區域之內。這兩條紐帶都很重要,因為在1939年,加拿大是英聯邦成員國中的第二號強國,而加勒比海的英國領地則處於戰略地位,扼制著從舊世界通達巴拿馬運河的大西洋入口。象泛美組織國家一樣,英聯邦的成員國在面臨德國進攻的危險程度上也是各不相同的,不過這兩個國家集團在地緣政治分佈上的這種一般相似之處,卻不象兩個差別那樣顯著。這兩個差別都對英聯邦不利。首先,英聯邦的梯形陣勢要深得多,從德國火力圈外緣的美洲,一直延伸到處於德國進攻性武器近距離射程之內的前沿陣地,而那些進攻性武器目前又正在成倍地迅速增加。其次,在英聯邦成員國中處於此種最危險地位的是聯合王國——主要成員國,它的命運決定它的全體屬地和夥伴的前途,而在西半球,美國較之巴西或加拿大距離德國的危險地點多少要遠一些。事實上,西半球兩個最缺少掩蔽的國家之一的加拿大,在英聯邦中卻是掩蔽得最好的國家,這是有鑑於聯合王國位於它和德國之間,而強大無比的美國又與之並肩而立,不論是在太平洋之濱,或是在大西洋陣線。
以上所述是英聯邦與西半球之間在1939年的相對不安全程度上的對比,若把英聯邦當前戰略地位的孱弱與溯自近半個世紀來的強大實力作一更為鮮明的對比,則其間的懸殊就更加明顯。自1805年英國海軍在特拉法爾加獲勝以來的一百年中,英國佔有斷然無疑的海軍力量的優勢,足可壓倒歐洲海上強國的任何可能聯合起來的力量;自1814年迄十九世紀末,英國從未設想其前景會是面對一個在唯一侵略國的軍事霸權統一之下的大陸。由於除英國自己外,十九世紀大陸歐洲的四五個互相猜忌的大國便是那時世界上僅有的強國了,因此當時英國用以環繞歐洲及其中東屬地的海軍力量包圍圈,從北海和北大西洋透過地中海而達印度洋,實質上不僅為英國本土提供了萬無一失的安全,而且還保障了英帝國的世界各地。然而此種令人羨慕的事態只是一些幸運情況偶爾結合的成果,因而不能寄以持久的希望;所以到了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之交,英帝國的一時安全就在幾方面遭到嚴重的損害。
首先,現代技術的進步及其在軍備上的應用已使兩種新武器發揮作用,那就是潛艇和飛機。這在英國同一個大陸強國進行的任何實力較量中,在某種程度上抵消了英國的島國安全地位和海面艦隻優勢這兩項長處。潛艇對英國的威脅已表現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第二次世界大戰則將會看到來自空中的威脅。
其次,為侵略目的而用暴力結合起來的大陸威脅——因拿破崙覆滅而一度匿跡的一場惡夢——隨著德意志帝國的掘起而復甦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德國已經顯示出它的實力,那時已需團結全世界其餘國家的共同力量才能制止它征服世界的野心。到了1939年,德國處在一個同普魯士傳統相形之下幾乎顯得是人道的政權統治之下,卻更象凶神惡煞似地決心要於一場新的侵略行徑了。
第三,歐洲大陸——不論它是否仍然註定是群雄角逐的場地或是由一個具有超級力量的強國獨放光芒的所在——已不再是世界上除英倫三島外唯一存在著列強的地方了。當十九世紀尚未告終時,美國和日本都已各自取得世界強國的地位,這部分要感謝英國海軍力量在十九世紀自動提供的保護。此種保護作為保衛英國利益的副產品,囊括大陸以外的世界各地,反對除英帝國本身而外的一切潛在侵略者。那兩個在環繞大陸歐洲的英國海軍包圍圈以外的新興強國,卻在後方挑起了英帝國十九世紀的防務。
英國政策對這一新挑戰作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同這兩個新興海洋強國確保友好關係。1939年,這仍然是英國的對美政策。然而英聯邦和日本之間任何真誠和持續的友好前景卻被一筆勾銷了。這首先是由於美國以及英聯邦太平洋沿岸的自治領對日本日益感到恐懼和敵視。這一態度對1921…1922年華盛頓海軍會議的結果具有決定性影響;其次,由於日本在1931年發動的以中國為犧牲品的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