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透過反叛來結束壓迫的話。而如果這個民族業已長期沉默地忍受苛刻得多的盤剝,那就尤其如此。
希特勒預測和利用的不僅是他的犧牲者的弱點,還有他們的長處,例如,英國政府堅持謀求歐洲問題的和平解決,而且堅持到了極端的程度,以致容忍挑釁,實際上喪失立場,也不肯對加速另一次戰爭負責。1934年流產的奧地利暴動,是錯誤估計了力量,那是希特勒在1938年以前唯一的引起了對手調動軍隊來反對的政變。希特勒成就中並非最小的就是他成功地掩飾了這件事,還掩飾了一個月前德國國內的一場屠殺,這是就外國的輿論而言;除此之外,到1939年3月為止的這一時期是一系列完善地逐步取得的勝利,而且每一項勝利都逐一得到西方大國輿論界主流的認可和喝彩——1933年10月14日退出國際聯盟和裁軍會議;1934年1月26日簽訂波德條約,1935年1月13日舉行薩爾公民投票;1935年3月10日宣佈德國空軍已經重新建成;1935年3月16日宣佈恢復實行義務兵役制;1935年6月18日簽訂英德海軍協定;1936年3月7日重新佔領萊茵蘭;1939年11月1日宣佈成立羅馬…柏林軸心;1936年11月18日承認西班牙的佛朗哥政府;1936年11月25日同日本簽訂反共產國際公約;1938年3月18日同奧地利合併,以及1938年9月29日在慕尼黑第一次肢解捷克斯洛伐克。“過去的一個時期”,希特勒在1939年5月說,“已經很好地加以利用。我們所採取的每一個步驟都是指向我們的目標的。”在這一系列事件中,究竟在哪一點上是其他大國應當協同加以抗爭的呢?每一事件如就其是非曲直來進行爭論,全可以看作是對凡爾賽的不公正部分予以糾正,或者看作是鞏固反對共產主義的力量。回溯歷史,顯然重新武裝萊茵蘭是分水嶺,在那以後事件的發展就急轉直下,不可遏止了。但是在當時,鮑德溫說,“我們沒有其他的願望,我們只是要保持沉著,保持鎮靜和繼續設法使法國和德國都同我們友好。”
希特勒政治手腕的另一方面就是他巧妙地利用時機的藝術。他用來推翻凡爾賽和約的一系列外交突然行動都照例選擇在星期六,這時英國式週末意味著他主要潛在對手的政府機器要採取緊急行動是十分不便的。比起利用他的敵人的社會慣例更為重要的,則是利用他們在政治上和軍事上的成見。1935年夏季.納粹分子急切地等待著義大利和衣索比亞之間發生戰爭,盤算著這將為歐洲局勢帶來騷亂,他們可以從中獲利:使他們得以重新佔領萊茵蘭。西班牙內戰則為奪取奧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準備了背景。
由於世界形勢政治上的不穩定,發生突然事件是不可避免的,因而要求德國武裝部隊經常處於戰備狀態,以便(1)在任何時候可以應戰,以及(2)能夠在軍事上利用可能出現的有利的政治機會。
1937年秋季,德國人看出,法國內戰或者法英意之間地中海戰爭的爆發,將造成進攻捷克斯洛伐克和奧地利的機會。“從德國的觀點來看……佛朗哥獲得百分之百的勝利並不理想,”1937年11月5日希特勒在會議上說,“我們更感興趣的是戰爭的繼續和保持地中海的緊張局勢。”在慕尼黑之後,他已取得了歐洲的獨霸權,上面的考慮變得不那麼重要了,他自己作出了方向的改變。
不過希特勒選擇時機不僅是靈巧的機會主義。這最終取決於他長期以來對德國實力同變動著的歐洲力量均勢的關係的判斷。1933年2月20日,他在一次工業家會議上的講話中闡明瞭一條重要原則,如果我們想要把另一方徹底粉碎,首先必須把全部權力拿到手。只要一個人權力仍在增長,這個人就不應該發起打擊對手的鬥爭。只有在一個人知道他已達到權力的頂峰,再也不向上發展了,他才應該進攻。
這個原則是聯絡到德國的政治鬥爭和即將舉行的選舉兩件事制訂的。這一選舉是建立納粹政權後的第一次。“我們在普魯士必須再贏得十個席位,而在帝國要再贏得三十三個。如果我們全力以赴,這並非不可能做到。只有在那時,反共的第二次行動才能開始。”但是,等待相對的力量積聚到最大的時刻再進行打擊,這條實力頂點原則構成了他的對外政策的基礎。在1937年11月5日的會議上,他把1943…1945年規定為標誌德國權力的頂峰的年頭。“照我們看來,從此之後能預料的只是往壞的方面變化。”到了那個時候,同其他強國的反措施相比,德國的戰備將已達到最高點,而德國武器裝備可能過時的危險將會增長。“徵募後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