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兇(1 / 3)

小說:司絨 作者:容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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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暄漠無反應。

司絨學著他今晚的樣子,把手伸進他掌心,與他十指交扣著:“殿下明知道我不會走,這話說出來就是讓我反駁的。你不想我五日後交了兵械冊子就離開鏡園,想要我主動說留,然後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我扣在……你想把我留在鏡園吧?”

“你要順理成章地反擊,出招要師出有名,就是不肯承認你就是——捨不得我,”她低誘著,拿手指在他掌心一道道輕劃,“口是心非。”

她有把猜測往對自己有利的地方放大,繼而變成事實闡述的本事,那一字一句說出來,假的也要成真,她分明手無寸鐵,卻以言語為刃,一刀一刀挑著他的防線。

“是,”封暄猛地合攏掌心,不讓她在掌中作亂,他手勁兒大,聲也寒,“你越了界,還想要來去自由,真當孤好說話?”

“殿下別兇啊,”她站起來,往他身旁坐下,輕輕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脖子上,看著他的眼睛,“在北昭沒有來去自由的說法,我離開阿悍爾的草甸,踏上北昭的土地,就是把要害攤在了殿下手中,只要你想,收緊手,就能殺了我。”

封暄的手搭在她脖頸,那麼細膩又脆弱的地方,只要稍一用力,這雙眼睛再也不能漾起波瀾,紅顏化為白骨,他心裡的掙扎、深層次的焦慮,所有不可控的因素都會消失,一切再度迴歸井然的秩序。

可惜,都是計中計。

“以退為進沒有用,”封暄的手移到她後腦,把她往前一送,與她再度額頭相抵,“你說殺了你,可你眼裡沒有半點臣服的意思,你的心氣和阿悍爾的天一樣高,比起要你的命,孤更想碎掉你的心骨。”

“然後證明你是一個不會被欲|望把持的人嗎,”她微微一笑,“殿下天真了,但凡到要證明這一步,你就已經輸了。”

封暄不會與她爭論風月事,就如同他不會深思自己許多舉動背後的原因是什麼,在她低頭臣服之前,這些事情深思就要命。

言語是弱勢者的刀刃。

他只能做。

半晌,他鬆開手:“吳青山年紀大了,不宜四處奔波,就留在京中養老。”

司絨把手攏進袖子,這手今夜要再讓他握一回,就要握壞了,能留住吳青山的命是司絨今夜的底線,她點了點頭。

封暄起身,開門時夜風灌進來,裹著幾片乾燥的楓葉磕在門檻上,他看到院裡那一層疊一層,望之不盡的火的顏色,說了句:“你在,吳府在。”

“嗯?”

司絨剛站起來,身上就兜來一件溫熱的外袍,封暄彎身撿起她掉落在地的披風,掛在自個兒臂彎:“哪裡不明白?”

哪裡不明白,司絨哪裡都不明白!

先前一席話,只有頭一句說封暄放話等她反駁是真的,其餘八成皆是她胡說八道、蓄意撩撥,話勁兒都散了,此刻他猛不丁還一句回來,真真假假打得司絨措手不及,她竟然有些怯於說一句“你果然捨不得我啊”,她相信,這話若一出口,脖子上掛著的繫帶今夜就會被扯斷,連同她這個人。

她只能略顯不自然地說一句:“殿下厲害啊,不但會脫衣,還會穿衣。”

“……”封暄看她,有些莫名。

一時之間,除了往來的風聲,兩人再不說話,並肩往簷下走,禁軍都撤出去了,隔壁院子裡傳來稚山、德爾和吳青山的笑鬧聲。

司絨聽這聲兒就笑,她忽然想說點什麼:“小崽,哦,稚山初到阿悍爾的時候一身病痛,骨瘦嶙峋,腰都直不起來,是吳青山把他救回來的。他會喊的第一個人是我阿爹,第二個人是阿孃,第三個是吳青山,第四個是哥哥,他不是我的近衛,是整個阿悍爾都願意寵上天的小崽。”

“你是第幾個?”

“我啊,”司絨提到這個就略顯氣悶,“十七,小崽把周圍所有的馬和狗都喊過了,最後才叫我,分明我是他第一個見的人。”

封暄把那打鬧聲聽在耳裡,他不能明白那種熱鬧,他誕生於權力碰撞的妥協裡,是兩方都不會為之欣喜的產物,似乎天生就是為權力而生,為冰冷的王座而生。

而司絨,張揚肆意,如風似火,阿悍爾的草野養出了她桀驁不馴的眉眼,她成長中最不缺的就是掌聲和陪伴,她就是熱鬧本身。

某種程度上,他們是截然不同的人,他為此牴觸司絨,餘光卻忍不住一次次瞥向司絨。

畢竟,山巔有點冷。

“殿下。”司絨握了握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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