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的事情全包了,湛明磊也甚是感謝,湛明嬋只是在昏沉中任人擺弄著,迷迷瞪瞪看著小哥哥和楊安分工合作,這個劃價那個取藥,這個找醫生交涉那個幫她脫鞋按摩,就好像一對照顧生病孩子的夫妻般默契,她心中便有一種朦朧的期待和歡喜。
被湛明磊帶回主宅休養了一個多星期,她身子也都恢復利落了,鬧著要回學校去,湛修慈也不攔著,只在臨行前一天晚上的飯桌上,隨口問了問有關學習的事情,又說:“去泡泡溫泉,驅驅體內的寒氣,放鬆心情吧,寂寞的話,帶幾個朋友也行,費用我給了。”
湛明嬋認真考慮了父親的建議,還是覺得挺好,因為她也想和同學們多聚聚,比困在家裡天天看著傀儡要舒服。
“家裡的事務不能停下。”湛修慈淡淡道,“你的學習到底緊不緊?最近案子很多。”
湛明嬋猶豫了半天,直到飯後湛修慈回了書房,湛明嬋匆匆跟了過去,將印章遞給父親,“我快考試了,而且還有論文,估計沒那麼多時間……”
湛修慈只是看了印章一眼,“不怕拿不回來嗎?”
湛明嬋被父親弄得很尷尬——上次的事情過後,父親對自己就一直維持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比對待客人要親近一些,比對待家人要淡漠一點,弄得她心裡七上八下的,硬著頭皮道:“我已經是高年級了,估計會越來越忙,家裡的事情,您先處理吧。”
湛修慈示意她將印章放到桌子上,說道:“湛明菲要回去了。”
湛青閣死後,身為親孫女的湛明菲自然要回國奔喪,忙了一個多月,事情好不容易消停了,她自然要回去。
只是……
“她肯回去?”湛明嬋微微詫異。
湛青閣的靈堂上,湛明菲始終都很平靜,跟在湛修則身後,應對得儀,只是湛明嬋能感受到,這個表妹的目光,在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是帶著毒恨的。
雪衣女事件後,湛明菲走的時候就說過:她會回來的。
她這是對湛明嬋說的。
湛青閣的死,湛修慈以符咒為證,明確了是宗堰所為,並通報全族,全面警戒宗家的一舉一動。
而後採取的第一個措施,就是“通緝”白瑢。
宗堰的女友,即便不是嫌疑人,也是抓到宗堰的跳板,湛家的追蹤令,下達得合情合理,下達得天衣無縫。
對上,懇請了無涯上仙的配合;對下,那些與人類和睦相處的妖魔鬼怪,全都信誓旦旦,拍著胸 脯出去找人了。
然而白瑢消失了。
網子撒出了兩個月,找不見這女子的蹤影。
湛明嬋最後看到白瑢,就是在醫院裡,自己拒絕了她那“立刻去明惠家”的建議,而是去搭救韋曉寒。
之後她就再也沒見到白瑢,這個女子從公寓,從學校,甚至是從這個城市,蒸發了。
湛明嬋問過無涯,她想,無涯是必然知道的。
但無涯只是微笑著撫弄她的髮絲,淡淡道:“你別再管她了,早就該和她斷掉,永遠不見是最好的。”
湛明嬋有點不悅,她向後退退,甩掉了無涯的手指,“為什麼你總是讓我離白瑢遠些?論起害我的事情,她做的恐怕是最少的。”
“哦,我不喜歡她的理由難道還不明確嗎?”無涯慢條斯理地說,“她弄了個傀儡來嫁禍我,傷害你,這個理由不夠充足?”
湛明嬋哽了一下,“在這之前,你就讓我離她遠些。”
“是我的私心吧,早看出她對你的意思了。” 無涯平靜地說,“難道我要容忍她在你身邊,不停地向你表達,她對你無私的愛和奉獻嗎?”
湛明嬋想了半天,小心地說:“你……吃醋?”
無涯輕輕一笑,他拉過湛明嬋並環住了她的肩膀,“你就這樣認為吧。不要再和她接觸了,哪怕是她又找回來。你的確厭惡她,對嗎?”
湛明嬋嗯了一下,心想:
對白瑢的感情,真的能用“厭惡”來涵蓋嗎?
雖然確信無涯知道白瑢的下落,但她也勉強理解了無涯上仙身為神仙的本分,既然天機不可洩漏,湛明嬋也就不追問了——這個圈子的人,最清楚天機的隱秘性。
只是有時候會站在門口,看著對門,安安靜靜。
站在樓下,看著樓上,對門的那戶人家,黑著燈,已經快兩個月了。
白瑢是租的房子,湛明嬋想找到宿家人,但是隻問到物業就打住了,因為宿家人是把房子賤賣給了物業,由物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