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的同甘共苦讓她體會到“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含義,也因此愉悅了許多,她只消沉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振作起來。
當然,還有很多“不錯”的因素,譬如白瑢和傅玫都脫離危險,安然無恙,還沒耽誤回校考試,使得整個噬鏡事件的負面影響降落到最低——儘管莫茵死了。
周佳是矇在鼓裡啥都不明白,湛明嬋也不會告訴她,就那麼天天無憂無慮的快樂著,有什麼不好嗎?
而無端捲進來的康昭,也被無涯救了回來,並沒有耽誤他出國的事情——他擔驚受怕到希望立刻逃出去,再也不想介入到這種莫名其妙的紛爭中。
康昭堅決的態度,就讓這個美好的暑假,有了一個極其不愉快的插曲。
湛修慈幾個電話過去,生生卡住了康昭出國的事情,而且如果不是湛明嬋發現及時,傀儡們就要過去把康昭請回主宅做客了。
“他是最重要的人證。”湛修慈的理由是正確的,這一點,湛明嬋也承認。
“但是他沒有看到正臉,對方戴著面具。”湛明嬋說,“他只看到了勾引他的女人。”
湛修慈冷笑道:“傀儡做不到勾引,那隻能是真人,咱們家的人,在這裡的,你這麼大的女孩,就那麼幾個,明嫣是我們的人,湛明菲被趕到國外,你說會是誰呢?”
“湛明惠?”湛明嬋猜測,湛修慈將照片推出來,“如果你有顧忌,就先讓那個男生認一認吧。”
湛明嬋知道康昭現在不敢看到自己,她想了想,沒有讓康昭認,而是讓童盈和那位E君一起認,得到了肯定答覆,童盈說:“啊呀就是這個女生啊,她好——性感呢。”
E君就花痴地盯了一會兒,“的確是麼。”
童盈便笑得勉強,那天稍晚,她和湛明嬋說:“好煩,我對他有點……”
湛明嬋就想:大概不用自己擔心了,童盈可能很快會找新人了。
確定將康昭拉下水的是湛明惠後,湛明嬋偷偷去了一趟湛明惠就讀的大學,那天還是期末考試,湛明嬋就看著湛明惠認真地答卷,再和同學歡歡喜喜地離開考場,說笑著,抱怨著,發洩著,互相安慰著……
她苦笑,知道自己必定要和父親大吵一場了。
“別株連了,咱們家禁不起。”湛明嬋說。
湛修慈大概是強忍著怒火,他結實的手掌繃緊著扶手,“理由?”
“我們不是警察,康昭沒有義務配合我們的審查,他是自由的,我們也不應該把他牽連到玄術圈子裡來,他是無辜的而且受夠了這種事情。至於湛明惠,她也只是被利用吧,父親,她很年輕,並且有自己的,正常的生活,和我一樣的,她本不該被扯入這種完全不應該發生的事件中。”
湛修慈冷笑道:“你的仁慈很喜歡用在外人身上。”
“父親,接過祖母法杖的時候,我尚未成年,所以理應由您來暫行掌門職責但是現在,我已經成年了。”湛明嬋冷靜地說,“而且早就成年了。”
湛修慈的目光,在一點點結冰。
“您是我的父親,我不介意您幫著我繼續管理家裡的事情,而且我也需要您來指導,畢竟您的輩份可以壓住很多人。”
湛明嬋自顧自道,“但是,您難道不認為,繼承人早晚是要正式接班的嗎?父母不可以陪著兒女一輩子,孩子總是要長大的。”
湛修慈一言不發,湛明嬋繼續說:“讓康昭走吧,他留在這座城市很危險,無涯上仙護住他的結界,早晚是要撤回來的,不要麻煩上仙太久。”
“後天是第三次開祠堂的日子。”湛修慈說,“也是定罪的日子,如果康昭能來指認湛明惠……”
“結果將是湛明惠一個人,承擔一切的罪名,您只是扳倒二表叔他們推出來的一個替罪羊而已,這種替罪羊,二表叔可以從其他幾房的女孩子中,再找出很多。這一次的事件,康昭雖然是當事人,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見到二表叔他們的面孔,我們擁有的人證物證所能支撐的罪名,只可能侷限在四表姑一個人的身上。”
湛明嬋說,“而且康昭是我的老同學,各房的代表,完全可以質疑他的公正性。”
湛修慈說:“那麼你準備如何處置湛修晚呢?”
湛明嬋想了想,“她是長輩……我還記得小時候,四表姑經常給我買玩具……父親,我們其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四表姑是要……”
“你的腦子已經完全的糊塗了。”湛修慈毫不客氣道,“明嬋,任何一個有法術基礎的湛家人,都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