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只告訴過家裡我的地址。
隱私這種東西，果真傳得最快。
“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去你們寢室，她們說你沒課，還在家裡待著呢，我就來了。本是要給你打個電話，結果就看到這個男的――”
小姑娘憤怒道，“他竟然光天化日行兇！喂，你是男人嗎？！打女人很光彩啊？！”
宿鵬咬牙切齒，“她害死我心愛的人！”
陸微暖怔住了，“心愛的……”
她猛地又清醒過來，“你胡說！嬋嬋才不是犯法的人呢！”
宿鵬卻只是悲憤而不出聲，湛明嬋嚥下湧上來的腥甜，問：“小謙怎麼了？”
“他被抓走了！”宿鵬一臉的苦大仇深，“被那個……那個東西給帶走了！就是剛剛！我親眼看著，卻阻止不了，我眼看那個東西從樹後面竄出去，把小謙弄暈，扛在肩上，就給帶走了！！”
宿鵬爬起來叫道：“是你，我知道，是你把那個東西給趕走的，你是不是做了手腳，讓那個東西去襲擊小謙？！你把小謙怎麼樣了？！”
湛明嬋虛弱地說：“喏，小謙不是還沒死麼。”
“那東西很可怕，他會殺人的！”宿鵬高聲叫，湛明嬋被吵到很想捂住耳朵，手一抬，心口就是連串的疼痛，她感覺自己有點支援不住，遂說：“誰給你木雕，你就找誰去好了。”
宿鵬本是憤怒，一聽到“木雕”兩字，兀得頹然，半晌道：“我記不清了。”
湛明嬋說：“聽說催眠可以讓人把不清楚的給想清楚，你不如找個心理醫生試試。”
宿鵬的下巴抬了一下，似是要發火，但青筋暴了兩下，終究是平息，他哼了一聲跑開。
陸微暖就說：“那是誰啊，他憑什麼打人啊？”
湛明嬋只道：“暖暖，扶我上去。”
身子有點不太好了。
湛明嬋喝了些熱水，避重就輕地說了說這事情，陸微暖聽得也是稀裡糊塗，只道：“那東西最後把剛才那個男生的心上人抓走了，對吧？”
“啊，是。”湛明嬋沒有說那“心上人”也是個男人。
陸微暖就說：“嬋嬋，那東西是什麼？”
湛明嬋懶得隱瞞，陸微暖畢竟和旁人不同，她們一起經歷過劇變的。
“山猱。”湛明嬋慢慢吐出這兩個字。
“山？”陸微暖輕聲，湛明嬋知她想到了往事，“和當年的不搭邊。妖魔鬼怪中，山猱更接近於怪，當年的……”
當年那個東西……
湛明嬋喘口氣，腹肺間便是鑽心的痛。
陸微暖的聲音很柔和地傳來，催眠曲一樣動人，“嬋嬋，你說，當年那個東西是什麼呢？”
湛明嬋讓腦子平靜起來，她沉默了一下，“我累了，暖暖。”
陸微暖懂事地起身，“你不管嗎？無論如何，總是有一個無辜的人現在處在生死關頭啊！”
湛明嬋惱怒地一抬眼皮，“暖暖，我不是救世主。”
“你有這個能力！”
“那麼你也有這個能力了！”湛明嬋冷冷道，“你身上保留了暖兮仙子最後一點點的仙術，你自己也該發覺了，剛才你能推開宿鵬，不也是動用了這點仙術嗎？你我心知肚明，不用裝傻，你如果要拯救蒼生，請便吧，我要休息了。”
陸微暖就一聲不吭地拉開防盜門，她一腳跨出，到底說了句，“你需要上醫院嗎？”
湛明嬋關上了臥室門。
砰！
砰！
門，都被重重地關上了，惹得扶手嗡嗡。
第六章 夢魘
湛明嬋沒有睡多久，就讓門鈴給弄醒了。
窗外已黑，陸微暖和宿鵬陰沉著臉站在門外。
湛明嬋真得很累，很想吐血，也很想抽人，但是她不是白瑢，她為自己的理智感到驕傲。
所以，她只得微笑著，禮貌地開啟了燈，拉開門，先瞅見的宿鵬，竟然是渾身溼漉，腥味的水珠從他的髮梢上滑落，糊了一臉的水滴子，讓男孩的臉色彷彿太平間的燈光。
縱使不喜這男生，湛明嬋還是問了句，“怎麼弄成這樣子？秋冬之交，容易傷風，先回去換衣服吧。”
宿鵬不吭聲，陸微暖說：“還是先說清楚吧。”
“先回去換衣服，我的屋子不許進來不乾淨。”湛明嬋擋在了門口，冷冷道。
宿鵬就哼了一聲，回了對門自己家，湛明嬋讓陸微暖先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