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都很安靜,只因我什麼都聽不見了。那一刻沒有雙親離世那般突如其來的打擊,也沒有關於梁穆宇的噩夢,只是昔日的一幕幕重演,合著圓舞曲的節奏,流轉……
安靜卻始終持續不了多久。
“simon……”
“芊羽……”
我驚了一般推開。
彧然也意識到了失態,竟一時忘記了夥伴。
“Mariah,Van,Leaan,我遇到我的朋友了,有些事情,你們先回hotel吧。”簡單的給瞭解釋,便收拾好琴盒,又回到我身邊。明顯對方的神情也是驚愕,不過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瞬間就恢復了平靜,擺擺手跟隨經紀人離開。
“你朋友?!”才發現除了剛才忍不住的驚呼之後,白夏惠太安靜了,大概還處在震驚之中吧。“蕭彧然,白夏惠。”為他們引薦對方。
“你好,我是simon,蕭彧然。”微笑地向我身旁這個還處於僵化狀態的女人伸出右手。
恢復過來的白小姐,也伸過手,“你好,白夏惠。芊羽,你竟然認識國際知名的小提琴家,你竟然沒跟我說過!”
聽得出她有些生氣,可是不是我刻意隱瞞,是那個名字是我的傷口。
“不能怪芊羽,我們認識的時候,自己都沒料想到會成名。”我還沒有組織我措辭,他就說出這麼善解人意的開脫,一切似乎都不是我的錯。還是老樣子,只要我闖了禍就急著替我辯護,好像什麼錯都會是他犯的錯,我從來不會有錯。
“小樣兒,回頭你給我交代清楚。”她轉頭低聲對我說著,眼神無限曖昧,“看你們是久別重逢,我要懂得識趣,我閃了,下次記得請我吃飯。”這女人的眼光很尖銳,看得倒是清楚,有錢人家的孩子,都不是訕訕之輩,眼睛絕對的犀利。
“感激不盡,有機會一定回報白小姐。”又一次代為做了回答,還很配合夏惠的用意,我話卻始終說不出口。
“拜拜了帥哥”,然後又在我耳旁叮嚀,“女人,你要把持住啊,帥哥一枚你也別忘了自己的男朋友哦,雖然那傢伙也不怎麼稱職……”還有那曖昧的眼神,我在她眼中倒成了不折不扣的不安於室。
怎麼可能忘了他呢,她的叮囑不過讓我更清楚自己的狀況罷了。
夏惠離開了,聽眾也散場了。
“芊羽,陪我去了地方。”由他牽著手,跟在他身後,就算是夢一場,但我也不願清醒,就讓我沉醉一回吧。
坐在副駕駛的位子,我不管他要驅車到哪裡,凝視著他的側臉,六年了,當初還帶著稚氣的臉,已經如此成熟了,那麼深刻的輪廓,我曾經以為已經記不清晰,如今又雕刻在我的心底。
車子裡放的是Kevin·keen的《走過綠意》,曲子清新舒緩,細細流長。他成了音樂家,我卻是個俗人,他高傲不可一世,我卻趟在世故的沉水。
一路沉默,只有音樂在流轉。
下了車,竟然是這裡,曾經不願來,因為這裡的快樂太多,自己卻快樂不起來了;後來,成了不敢……
第十一章 愛的虛線
我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裡,那個鳳凰花開的路口,多久沒來這裡了?是有多久沒有再來這裡的勇氣了?
周圍的店鋪許多已經換了招牌,有些店卻再也尋不見了。
街角的那家飲吧還在,只是招牌換了,竟然也有些陌生了。
“還好,老闆還沒有打烊,芊羽,芊羽……”,彧然鬆了口氣,卻發現我在發愣。
“嗯?哦,我們進去吧。”
店裡的佈局大致還維持原樣,只是坐在靠窗的老位子,店主卻是陌生人。
“這家店竟也換了老闆?”彧然已經先我一步問出了我的疑問。
“竟然這樣問,是以前的老顧客吧,兩年了,不過店主沒換,我的小姨,就是老店主,她和老公去了溫哥華,我們幫忙照料而已。”年輕的一對店主很熱心,“招牌飲品絕對還是原來的味道。”
原來如此,在我不再來的日子,這裡也變了。其實有太多事物早已改變,只是我不願相信罷了。
“一杯草莓奶昔,一杯提拉米蘇奶茶”,原來他都記得。
“草莓奶昔換成相思奶蓉吧。”我無力,一份大杯的草莓奶昔,我已經不能承受,相思奶蓉,可慰相思苦?!
不忍看彧然略有失望的眼神,我的習慣他還記得,只是太多已經改變,中間隔著多年,歲月沒更改的只剩舊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