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的胃不太舒服,還是和熱飲吧。”
這話一說出口,他的眼神又充滿了緊張和關切,“怎麼樣,若是不舒服,我們去看醫生。”
“沒那麼嚴重啦!”按住要起身的他,我的一點點小事,他竟還是如此在意,我又如何說出傷人的話,我沒有向他說出實情的勇氣,卻又沒有力氣編造一個圓滿的謊言,只能讓溫度持續在這份溫馨的氛圍。
“你的手機借我一下”,我以為剛從國外回來的他還沒來得及買隻手機,卻只見他在我的手機上摁了許多鍵,是在發簡訊吧。
然後他笑笑的把手機遞給我,“我已經輸入了我兩部手機的號碼,不要又不和我聯絡。”
他在嗔怪,我卻有些驚訝。是我不和他聯絡了,在離開後的第二年,我便搬了家,從此再無聯絡。
“我搬了家,轉了學,太匆忙,後來有給你寫過信的,卻沒有收到回信。”現在說出這些,我還是會難過。
“我也換了學校,原來……竟這樣讓我們失去了彼此的訊息。”
原來如此。
寄向一個查無此人的地址,我們就再也不能行使在同一個軌道。
一句話化開了糾纏了五年的結,落空的信卻不知飄到了哪裡。
喝著熟悉的味道,真的,有些東西,從未改變。
“伯父伯母還好麼?”
一句簡單的問候,又一次牽扯了我埋藏最深處的傷。
“他們現在應該過的很好吧。”
“改天去拜訪他們,我懷念姚媽媽的廚藝。”
“不知道天堂裡有沒有車來車往……”
……
震驚。他握緊了我顫抖的手。
“已經五年了,這裡已經不再痛了。”
用另一隻捂著手胸口,聲音卻無法平靜。
……
“趙叔叔收養了我,我過得很好。”
我知道自己的自制就要崩潰。
“真的。我現在唸室內設計,大三年級了。”
……
忍受不住他自責的雙眸,“彧然……”
我已經淚流滿面。
對面那個身影坐在我身旁,一個擁抱,很疼很疼的擁抱,我再也抑制不住,失聲痛哭。
五年了,整整五年。我積壓太久的傷痛,築造了五年的心塔,在遇到他的那一瞬就註定要徹底塌陷。
我無法再顧及後果,這個時候,蕭彧然就是整個世界,我失去了六年的世界再次回到我身邊,即使只是個擦肩而過我也不想放手。
……
可憐了蕭彧然價格不菲的西裝外套,被我蹂躪的像塊皺巴巴的抹布,他卻是在心疼地望著我早已紅腫的眼睛。
“芊羽,對不起,我回來的太晚了……”
是太遲了,遲了……
象《十八春》裡十二年後的邂逅,顧曼珍的那句“世均,我們回不去了……”一語成讖,字字珠璣。
我們真的回不去了。
我不想在說些什麼,我無法給他回應,三年前我就註定無法兌現承諾。就讓他認為我是太傷心了,一時沒有給他答案吧,我沒有辦法欺騙他,至少現在這個脆弱的我無法辦到。
他送我回學校的路上,已經替我擦乾了淚痕,只是紅腫的雙眼消不去,是沒辦法隱瞞的,對於夏惠,我也不想隱瞞。
在公寓樓下,他默默地靠在車門,黑色的Q7,這個王子般美好的男人就如此深情地望著我 ,身著的藍色小晚禮,我也宛如公主一般,這個夜晚真的會讓人沉醉……
最後一個回眸,臨別一眼,我用上六年前機場的眼神,心中卻沒了期許,只剩落寞。
他回我以安心的微笑,事隔多年,他竟還是當年的那個他……
刻意找到輕快地步調,天知道這每一步都是煎熬。人魚公主的舞蹈,我執著的步調,一切都是無望。
回到寢室,知道躲不掉解釋。衝了澡,換好睡袍,在黑暗中,給那個疑惑了整晚的白夏惠一個答案。
“他,是我的前男友。”
“我看的出來。”明顯這個答案不能夠令大小姐滿意。
“他六年前便和他爸媽一起出了國,我們曾經有過約定。”
“嗯哼?”
示意我繼續講吓去。
“我曾經許諾要等他回國,可是我食言了。”
“真的受不了,竟然是這麼言情的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