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講話時,赫魯曉夫明顯激動起來,他幾次迫不急待揮舞起了拳頭,
要求立即發言。一待阿登納說完、赫魯曉夫馬上跳了起來。
“總理閣下,”赫魯曉夫激動地喊叫道,“在您講話時,您說蘇聯軍隊
在越過蘇聯邊境並繼續深入貴國領土時也犯下了罪行。我絕對否認這一點,
因為這不是事實。德國向我們提出這點是沒有根據的。蘇聯軍隊將別國軍隊
從本國趕出去,並繼續追擊他們,那是因為他們不投降。如果我國軍隊不去
追擊他們,那麼敵人恢復了元氣,就會重新來犯。我們不能半途停頓,而是
必須把那些膽敢提起武器向我們瞄準的敵人消滅掉。”
赫魯曉夫向德國代表團方向揮動著拳頭:
“因此蘇聯士兵們才把強加在他們身上的戰爭繼續
下去,併為此犧牲了他們自己的生命,從而為祖國完成了
他們的神聖任務。這難道是暴行嗎?如果某國軍隊侵佔德
國,德國起來自衛並將敵人消滅,人們能夠把這稱為暴行
嗎?這是民族的神聖職責。從這個考慮出發,我認為蘇聯
軍隊在這裡遭到了侮辱性的評語。這使我不得不在這兒作
出這樣的宣告。”
激動、暴躁的赫魯曉夫顯然是談判的一個強硬敵手,阿登納立即作出了
判斷。這個狡猾的政治家,儘管在發言中再三強調他不是一個外交家,不懂
得外交辭令,但在會場上,赫魯曉夫並不沉默,反而因此不顧一切外交禮儀
和外交辭令,“想怎麼講就怎麼講”,威脅恐嚇齊頭並用,把外交談判席搞
得有如無賴的市井爭鬥,德國代表團的所有成員都愕然了。
聯邦外交部長馮·勃倫塔諾發言時也專門談到戰俘問題。他希望能從人
道主義出發來看待這個問題。他說,千萬個德國人在等待他們的親人回去,
有千萬人下落不明。未等他說完,赫魯曉夫便迫不及待地插言咆哮著回擊道:
“我能理解這些家庭的感情,父親們、母親們和妻子
們的感情。但是,請你們也能勇敢些,把真正的罪人招出
來吧!使這些人,使這些家長們不能回去,並使他們被判
罪的是誰的過錯?這是希特勒乾的!如果說有千百萬人死
亡了,那麼我們這裡也有千百萬人死亡,我們應該為這些
人向誰提出要求呢?”
“義大利人也可以提出要求,問他們計程車兵在哪
裡。他們在我們這兒被裝進了棺材!被裝進了棺材!這不
是我們的罪過,不是我們越過國界,不是我們發動這場戰
爭的!理所當然必須從開始發動戰爭的人中間去找罪人。
這些人的死亡應該引起我們的警惕,不要在將來重演這樣
的事情,因為如果將來還有人膽敢從談實力地位出發跟
我們談話,並重蹈希特勒的覆轍,那他們必將以同樣的、
甚至更壞的下場而告終!”
赫魯曉夫演員式的虛張聲勢的表演並沒有嚇倒阿登納。他自始至終保持
了清醒的頭腦。這樣的談判看上去已經不是在進行外交會談,倒像是一場公
開的爭吵。
在莫洛托夫講完話後,阿登納利用他做主席的身份,不慌不忙地站起來,
以一種沉著的語調,向俄國人指出道:俄國先生們剛才說過,我們會晤的目
的是談判關於如何建立外交關係的問題。按照過去所交換的照會,我們對於
會晤的目的理解有所不同。我們到這兒來是為了重建我們兩國人民之間正常
的和良好的關係,而不僅僅是正常的外交關係,後者只是我們任務中的一個
小部分。“我們特別希望的也是建立良好的關係,這也就是我們為什麼相信
應該把所有被留下來的人的命運在這兒提出來談判的理由,這也就是為了歐
洲安全,把德國重新統一問題提出來談判的理由。”
接著,阿登納把話鋒一轉:
“赫魯曉夫和莫洛托夫先生都說,我談到蘇軍開進來
之後也犯下了罪行。我要著重地指出——我檢視過國務秘
書哈爾斯坦先生的記錄——,我自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