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茶食店裡,我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了,剛才那刀疤漢子把竹筒交給你,我也看得一清二楚,你們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其實全沒逃過我這雙眼睛。”
荷花臉色連變,忙又換了一副委屈神情,道:“既然一切你都親眼目睹了,那就更用不著我多作解釋了,你應該看得很清楚,這些壞事,都是他們逼著我乾的。”
頑童道:“他們是誰?”
荷花道:“就是你看見的那個臉上有刀疤的人呀。”
頑童道:“我知道他臉上有刀疤,我是問你,他叫什麼名室?”
荷花道:“我也不知道,我從來不敢問他的名字,問了他也不會告訴我。”
頑童道:“那麼,他是受誰的指使,你總知道吧?”
荷花搖頭道:“他連姓名都不肯讓我知道,那還會告訴我這些秘密。”
頑童閃目冷笑道:“這樣說來,你對他竟是什麼也不知道?”
荷花道:“真的嘛,我若知道又何必騙你?”
頑童哼道:“對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你居然會聽命於他,替他害人?”
荷花嘆口氣道:“有什麼辦法呢?我只是一個可憐的女孩子,哪有力量反抗,如果不照他的吩咐做,他隨時會殺我……”
頑童道:“原來你是為了怕死才替他害人?”
荷花道:“這……,人,誰不怕死呀!”
頑童道:“你的意思是說,只為怕死,什麼事都肯幹,是這樣的嗎?”
荷花點頭道:“是……的。”
頑童道:“很好!咱們就試試看。”說著,“颼”的一聲,從靴筒裡拔出一柄雪亮的匕首來。
荷花愕然道:“你……你要幹什麼?”
頑童道:“殺人!”
荷花驚道:“殺誰啊?”
頑童道:“當然是殺你。”
荷花吶吶道:“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殺我?”
頑童道:“你不是說過,只為怕死,什麼事都肯幹嗎?現在我要你做一件事,你若做不到,我就殺了你。”口裡說著,左手一探,揪住荷花的頭髮,冰冷的刀鋒,已經貼在她臉頰上。
荷花嚇得全身都軟了,急道:“有話好說,求你別這樣,當心割破了我的臉……”
那頑童冷笑道:“割破臉算什麼,我還要把你的耳朵,鼻子,眼睛和手腳四肢,一樣一樣全割下來呢,而且不讓你斷氣,你信不信?”
荷花忙道:“信!信!信!”
頑童說道:“既然相信,可願意照我的話做?”
荷花道:“你要我做什麼?”
頑童道:“這個姓霍的被你詭計暗算,現在蛇毒已經發作,眼看快死了。我要你用嘴替他將蛇毒吸出來。”
荷花惶然道:“可是,那樣一來,我自己豈不是會中毒嗎?”
頑童道:“只要你不把汙血吞進肚子裡,就算中毒,也不會致命,如果你不幹,現在就得死。”
荷花望望霍宇寰,又望望臉側的匕首,遲疑難決。
那頑童沉聲道:“你若以為我不會真殺你,那你就想錯了。”刀鋒輕輕一轉,已在她鬢角耳旁割破一道血槽。
荷花痛得尖叫起來,急忙道:“好!好!我照你的話做就是了。”
頑童冷哼道:“不怕你不答應。”說著,用力一推,將荷花掀跪在地上。
霍宇寰的左臂已經變成紫黑色,比平時幾乎腫了一倍。
這隻手曾牽著她渡過窮山惡水,曾經替她梳過辮子,曾經拍著她哄她入睡,再為她加被子禦寒……
這是何等慈祥、何等親切的一條手臂,而今卻被她害成如此模樣了。
荷花戰戰兢兢捧著這隻手,一時百感叢生,愧怍交集,不由悲從中來。
那頑童在後面重重踢了她一腳,催促道:“別假惺惺了,快一些!”
荷花含著眼淚,順從地低下了頭……
一口口腥臭的汙血,由她嘴邊流到地上,一串串酸楚的淚珠,卻由頰上滾到嘴邊。
不知吸吮了多少汙血,也不知流了多少眼淚。
她不停地吮吸,不停地流淚,嘴已酸了,淚也流盡了,到後來,她已分不清吸的霍宇寰的汙血還是自己的淚水,反正血與淚滋味都是鹹鹹的,帶點兒苦。
忽然,崗下有了腳步聲。
那頑童一躍而起,低喝道:“你還邀約了什麼幫手?快說!”
荷花只顧吸血,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