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接下來是自我否定——總是自我啟示與否定,如同我揮拍擊球,一瞬間便感到自己的動作有一部分錯了,但只要生命不息,我便還要揮出下一拍——
作家趙趙
北京作家趙趙連出三本書,最有名的一本叫做《動什麼別動感情》,此書脫胎於一個同名電視劇,無論書與戲,都是近年來少有的京派風格,當然,趙趙本人也是與作品一路貨色,談人說事兒聽起來好笑且善意、卻又一針見血。
認識趙趙大約在99年,當時她還是一個採訪我的記者,在幸福花園酒吧,只記得她穿牛仔褲,寬肩,短髮,狀如小男孩,說話直不楞登的,一雙小老鼠眼翻來翻去,問我的問題都是一些大路貨,一付公事公辦的樣子。
3年後,再次見到趙趙,也在幸福花園酒吧,(後來得知,趙趙因與酒吧老闆之一有染,總愛盤踞在那裡),那時我的朋友正在追求她,我們在那裡打檯球,打撲克,聊天,消磨時間,趙趙戴棒球帽兒,熟讀各種報紙的娛樂版,滿嘴八卦新聞,對於男女明星的私事兒瞭如指掌,並且在男女關係以及市俗生活方面,善於發表私人感悟,這些感悟被一一寫進了她的隨筆,發表於各種報紙雜誌,如果你想看一看,只要上網在搜尋引摯中輸入趙趙二字,便可看到她的大量千字文,無論吃喝拉撒,還是飲食男女,全在她的筆下活靈活現,以至於我的朋友相中她後,特別興奮,口口聲聲直說,“我就喜歡趙趙,我就喜歡特俗的!而且是大紅大綠的那一種!”趙趙呢,嘴裡不說,心裡卻喜歡雅的,所以和我的朋友戀愛了,戀愛成功後,兩人果然成為雅俗混合型眷屬,成家立業,各得其所。
趙趙在戀愛的同時,成為我們的朋友,但仍去幸福花園,有一天,她的前前男友去酒吧看她,倆人就在桌子邊上密談,我正要過去說什麼,趙趙一指我,讓我離開,並且說:“我們可是正經人,不像你,生活那麼糜爛!”那時候我還是單身,無女友,被說成生活糜爛完全無法叫我信服,我抬眼一看,只見酒吧裡竟有三個趙趙的男友,一個現在的,兩個以前的,趙趙在其中穿針引線,如魚得水,難道這不是生活糜爛的生動寫照嗎?
有一次,在閒聊中,趙趙說:“其實誰一追我,我就有點受寵若驚,覺得人家看得上我真不容易,我哪兒好啊?”這句話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聽後叫我悄悄感動過,這便是趙趙樸素的情感方式,我想有很多口口聲聲強調對於生活要敬畏要感恩的知識分子,在行動上卻未必做得到,而趙趙的確能做到,而且是儘量有趣地做到,這一點,就是一般人很難望其項背的了,事實上,趙趙是我見過的女性中,可用真誠一詞形容的一個,這種真誠,有時會從她的筆端剎那間流出,不信你去看看,有誰會像她那樣,笑嘻嘻地以善意的筆調,描繪著芸芸眾生的多姿多彩的缺點,並使筆下的人物因其缺點而多彩多姿呢?
王朔復出
沒什麼可說的,支援王朔。
也許王朔是國內最後一個令大群讀者熱愛的作家了,他的作品為八十年代人提供娛樂的同時,還替那些離開體制、在社會上混的人說了話,正是那些率真而有趣的話語,使那些迷茫無助的心靈感到力量。說“王朔不行”的人很難懂得的一點是,人們對王朔的話語有感情,這感情的力量是無法用勢利衡量的,曾經愛聽王朔說話的人,出於習慣勢力,也會願意再去聽一聽,特別是,王朔之後,並沒有出現一個比王朔的聲音更為吸引人的聲音。
有句老話兒叫做“瞭解越多,就越難發表意見”,這正是說話者面臨的最大困難。很多青年作家對世界的瞭解非常少,但憑著一股子天真勇氣,下筆便能洋洋灑灑,以為自己說的話很重要,長大後知道更多,才羞愧地發現,自己以前說的不過是些陳詞濫調,價值微小。從聽者的角度講,說話者之間是存在競爭的,那些不吸引人或不能提供更多有用資訊的講話者會被淘汰,僅僅往回看十年,我就能發現,有多少曾經曇花一現的說話者被人們完全地遺忘了,或者,人們對他們的話語不感興趣了——呵呵,作家生活艱難啊。
王朔的了不起之處,在於他知道的很多,卻仍能找到一個說話角度談論事情,這不僅是一種機智,還是一種天真與頑強。現代社會的聽眾已不是十年前的聽眾,現代的主流聽眾有一種自我意識,他們會把任何講話者送到娛樂舞臺上,使自己得到娛樂,從而不失去自我,這是一些比較有城府且善於自我保護的聽眾,他們的自信與安全感是建立在自己奮鬥的基礎上的,他們不再像十年前聽眾那樣徹底的無助與迷茫了,他們會牢牢抓住自己能抓住的,而以比較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