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4)

小說:三峽拾韻 作者:江暖

乘船至小三峽終點處,有一座被今人修復的古棧道,並在棧道旁橫架了一座橋,供登臨憑弔。我曾數次爬上棧道,揣想古人行蹤,做幾回往復於深山峽谷之間的背鹽客。可每一回攀上並非寬闊的棧道,凝眸足下木棍縫裡的波濤激流,總禁不住身顫心慌,茫然不知所措。下橋登舟,回望棧道,再順流默數石孔,腦子裡蹦出四個字:艱苦卓絕。

觀光客忙不迭攝影留念,將棧道珍藏。

我卻不想湊熱鬧。大寧河古棧道早已震憾激盪了我的身心,我還用得著浮光掠影麼?

棧道消逝,石孔永存。這裡的每一個石孔,肯定都凝聚著開鑿者的辛酸血淚。從這個角度去看它、撫摸它,它是一座座無字的紀念碑。

似夢非夢謁懸棺��

聽說過懸棺,見過置於河畔絕壁峻巖洞穴之中的懸棺麼?聽過,那只是巴人傳奇;見過,你眼底心中除卻驚歎先人的智慧,還會對人類文明進化理論產生諸多疑惑。

八十年代初,我受命與陳偉搭伴考察三峽工程文物古蹟淹沒情況,曾租民船(俗稱柳葉舟)自巫山沿大寧河北上巫溪縣城,在小三峽遙望過巖洞內的一具“船棺”,也在廟峽境內久久凝眸數具嵌在巖縫內的懸棺,當時的第一反應便是:人類是否弱智退化了?要不然,原始社會的人怎能用原始的工具將棺木安放在懸崖絕壁之上呢?即使用現代科技手段,要完成這種險惡環境下的葬禮,也是非常耗時費勁且困難重重啊!

當時也曾經揣摸:既然懸棺鮮有所見,會不會是因為死者聲名顯赫,族人便不惜財力物力且不計較時間,不完成此種葬俗便不罷休呢?問船老大,他向我們搖頭。

待柳葉舟攏了巫溪縣城,住進縣府招待所,一打聽,方知我等在城關以下峽谷內見到的所謂懸棺,只是懸棺的子孫輩份的“懸式葬禮”,根本不值得一提。熱心人告訴我,縣城上游的荊竹峽,萬丈巖壁之上有數不清的懸棺。

這訊息使我和同伴激動得睡不著覺。次日清早,我倆就帶著照相器材跑到汽車站,打聽去荊竹壩的汽車早班時間。匆匆吃罷早點,趕車上路,大客車在盤山沿河路上蜿蜒行駛,土石路上黃塵翻滾,坐不住便索性站著觀賞兩岸風景,企盼著一眼能在高聳的崖壁上發現懸棺。 心繫懸棺,過眼風景如畫亦視而不見,待車在荊竹壩停住,眼已掃瞄得疲乏了。“蒼蒼兩崖間,闊窄容一葦”,兩岸峰巒之間,峭壁如削。經人指點,我們在西岸絕壁與河平行的斷層巖縫裡,終於發現了大小不一、首尾相銜、呈偶數排列的25具鐵灰色巖棺。用望遠鏡細看,所有棺木皆為整木剜造,刀劈斧鑿,工藝粗糙。棺蓋棺身,系子母榫相扣。用目測法推算,巖縫裡的棺木在絕壁與地面的垂直距離起碼在百米以上,如此多的棺木是怎樣安置的呢?

據說近年史學界曾有人考察過這裡的懸棺,並取下了一具,發現棺內有少年男女屍首各一具,殉葬物有青銅帶鉤及手鐲,鑑定其為西漢前所葬。

有人推測,絕壁上但凡所謂懸棺,是古人故弄玄虛:你在巖底正面看那些棺木,高高在上,當然“懸”啦;可待你來到絕壁之背面,即懸棺的安置處——後山坡,便會如夢初醒。我沒有爬過懸崖的背後去,但仔細一想:從背後的山坡用繩索捆綁棺木向巖壁縫隙內下移,的確要比從正面往絕壁上放置要省時省力得多。

前些年中央電視臺曾組織人員拍過一部安置懸棺的現代演繹專題片,嘗試過從後山向懸巖放置棺木和從正面以木材搭腳手架往上運送棺木兩種方法。實踐證明:從正面將腳手架節節上升,工程浩大,其用工量和耗時量較後山施工高出許多倍。

仰望高高的巖棺,將眼前的實景和想象中的情景相疊,使我恍若夢中,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同伴見我痴迷,便逗我飛上巖壁,開個棺材看看有何寶物。我仍夢遊式地催他拍照,留取物證。同伴笑著嗔道:“怎麼照嘛,在鏡頭前面安個望遠鏡?”

這一叫喚使我醒了,怪怪地笑了。

這幅“尊容”,竟被同伴拍了下來。如今見到他,便禁不住想起大寧河上游的荊竹壩,想起那些遙遙相望卻拍不成照片的古老懸棺。

懸棺不能永懸,棺內的屍骨亦不能永存,可懸棺的葬俗起源之謎和安放之謎讓我們後人作何探解呢?

月芽峽內覓古道��

月芽峽,故名野豬峽,前者系文人雅士探訪後取的現代名,後者是俗稱,叫人聽得害怕,疑心一旦步入此境,便會與野性十足的傢伙遭遇。

我與同伴陳偉初次涉足月芽峽,是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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