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節白白的肚皮,轉身回到艙裡去了。成虎興奮地坐著,望著漆黑的江面,夜幕裡浮出的是兩個孩子抱著親嘴的樣子。
睏意漸漸上來,成虎和衣躺在涼蓆上睡著了。
夜深以後,突然下雨了。江面上風大,雨就橫了,成虎被雨打醒,又不好意思走進船艙,只好站在船艙外的走廊上,一會兒全身就被雨水打溼了。
這時,杜媛媛從船艙裡衝出來,將成虎一把拉進艙裡。
三等艙分上下鋪六張床,一共住十二個人,艙裡其他人都睡著了。杜媛媛三下兩下就把成虎的溼衣服脫了下來,然後用自己的毛巾給成虎擦身子。她擦得很認真,成虎卻有點發抖。杜媛媛以為成虎冷,就把成虎摁到了床上,把床上的毛毯蓋在了成虎身上。這毯子剛剛是杜媛媛蓋過的,還留著她的體溫,成虎心裡感到一種癢癢的溫暖。
成虎並不是冷。就像杜媛媛看著他長大一樣,成虎也是從小看著杜媛媛一天比一天漂亮。今天突然在夜裡和杜媛媛如此之近地相處,又被杜媛媛伺候著,呼吸就變得粗了起來,身體也不爭氣地發抖。
躺在毛毯裡的成虎,蜷著身子,半寐著。杜媛媛先是坐在床上,可能是太困,也可能是冷,一會兒她也躺到床上來了。但,杜媛媛沒有和成虎睡在一頭,而是在成虎腳下躺了下來。於是,兩個人一人一頭,躺在窄窄的床上。
船艙裡的床只有六十多公分,兩個人睡在上面,差不多是你抱著我,我抱著你。不知道杜媛媛睡著沒睡著,她躺在另一頭,兩手抄著成虎的腿,一動也不動。成虎被一個自小就心儀的漂亮的女人抱著,兩隻腿恰好貼著杜媛媛那一起一伏的乳房,他怎麼睡得著?不但睡不著,身體也漸漸起反應了,下身不爭氣地挺了起來。他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就在這時,杜媛媛一個翻身,一隻腿架到了成虎的身上,正巧就壓在那個挺起的地方。成虎羞澀得渾身熱血都沸騰了,可杜媛媛卻又不動了,那隻腿就一直那樣放著。
兩人就這樣一直睡到天亮。
上午,船到南京。分手的時候,杜媛媛突然問成虎:“小虎,有女朋友了嗎?”
成虎紅著臉搖搖頭。
杜媛媛不相信:“真的?”
成虎說:“暫時還沒有。”
杜媛媛說:“那就不要太急,別像我這樣。”
成虎不明白杜媛媛說的“別像我這樣”是什麼意思。
後來,成虎看到杜媛媛就有點心跳。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杜媛媛就會有些特別的小動作。比如,給成虎整理整理衣領,拍拍成虎身上的灰,理理成虎亂了的頭髮。有時還會摸摸成虎的臉,說:“你怎麼總是一張娃娃臉?”
這些小動作,讓成虎感到特別舒服。他心裡明白,杜媛媛已經結婚了,有了丈夫,自己應該和她保持距離。可理智上是這樣,思想上仍然想和杜媛媛在一起,甚至又夢見和杜媛媛睡在一張床上。
“改造園青坊的事,你清楚嗎?”杜媛媛問道。
在報社工作的成虎,當然聽說了老宅要拆的訊息,他還找過跑城建線的記者汪平,詳細打聽了老城改造方案。
成虎告訴杜媛媛:“是有這事,是市裡老城區改造方案之一,不過也還在規劃論證階段,八字剛見一撇。”
杜媛媛說:“你在市報當記者,把耳朵豎高一點,這可是大事,如果決定要拆老宅,我們就有新房子住了。唉喲,我都盼了十幾年了,這個破房子再住下去,骨頭都要黴了。有什麼訊息儘早告訴我,特別是拆遷政策。”
“好的,有什麼訊息,我一定及時告訴你。”
這時,小鄭洗完碗跑到三進來了,正用那上海普通話叫著:“媛媛——開會了。”
開會,就是打麻將。晚上杜媛媛和小鄭倆約好了,要到一位上海老鄉家去打麻將。沒有事情的時候,兩人經常晚上出去打麻將,特別是小鄭的麻將癮頭很大。
杜媛媛聽見小鄭叫她,笑笑,伸手幫成虎順了順衣領。這個小動作,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都是迷死男人的小動作。其實她是想像過去那樣,摸摸成虎的臉,後來可能是覺得不合適,就變成順了順成虎的衣領。
送走杜媛媛,成虎用杜媛媛送來的開水泡了一杯茶,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資料來,這是一篇關於“狐精”的文章。
成虎從小就是個愛琢磨事的人,長大後,他琢磨老宅的歷史,研究老宅的歷史,發現老宅的史料,都使他感到其樂無窮。這段時間老宅總出事,先是齊社鼎遇“鬼”,後是曹老三切手,前幾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