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蟲,還想娶我做新娘,不幹。”大家又起鬨,琪文說:“好吧,好吧,那我做小虎哥的丫頭。”這樣,就把矛盾化解了。
那時孫拽子家還沒有搬進後花園,孩子們用舊磚把假山的洞洞堵上,做成一個洞房,敲敲打打把成虎和杜媛媛送進了洞房裡,讓他們在用舊磚拼成的“床”上躺了下來。丫頭琪文用幾張舊報紙當被子蓋在他們身上,就退到山洞外面去了,並且守在門口,不讓別人偷看。
成虎和杜媛媛並排躺在“床”上,那時成虎五歲,杜媛媛六歲半。成虎以為結婚就是這樣一動不動地躺著,杜媛媛小人精一樣把成虎的一隻手拉了過去,說:“結婚應該是新郎抱著新娘。”於是,成虎就將一隻手伸過去,抱著杜媛媛。她身上有一股花露水的味道,很好聞。
成虎一動不動地抱著杜媛媛。杜媛媛生氣地甩開成虎的手,爬起來,噘起她那總高傲地翹著的小嘴巴,親了親成虎,說:“結婚還要這樣的。”成虎明白了似的爬起來,抱著杜媛媛親起來。兩小無猜,成虎親了還想親。小人精推開成虎,用手背來回地擦著嘴巴,說:“你把口水都弄到我嘴巴上了,不衛生。”成虎不擦嘴巴,他覺得杜媛媛嘴裡有一股奶油糖的味道。
這時,成虎的外婆喊他回去吃飯。成虎要離開的時候,杜媛媛拉著成虎說:“新郎離開家的時候,應該這樣的。”說著,抱著成虎又親了一下。
從那以後,成虎一直渴望著還能和杜媛媛玩過家家,還能做杜媛媛的新郎,還能和杜媛媛抱著親嘴,但是再也沒有機會了。杜媛媛上學了,比成虎高一級,變得更加高傲了,平時總和那些從上海遷來的孩子一起玩。成虎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孩子,上學後各方面都很優秀,是班幹部,而且體育、藝術都很突出,特別是舞跳得好,還是學校文藝宣傳隊的隊長,不少漂亮的女同學都暗地裡喜歡他,所以,他也不會主動去親近杜媛媛。等到兩人都變成少男少女,遠遠看見都會臉紅。後來杜媛媛下放農村,再後來,杜媛媛工作了,成虎上了大學。
成虎大學畢業回來,兩人就變得有點陌生了,兩人相見都會彬彬有禮分外客氣。杜媛媛結婚後,反而一有機會就和成虎親近,她半真半假地對成虎說:“小虎子,我的初吻是被你偷去的。”成虎則很認真地說:“我沒偷,是你強吻的,我的初吻被你搶去了。”說完兩人都想笑一笑,可都沒笑出來,反而有點臉紅。
今年夏天,成虎到南京去出差,很巧,在排隊上船的時候,碰到了要回上海的杜媛媛。從宜市去南京和上海都是乘船,順江而下。江輪一共分為四個艙級,最差的是五等散席,五等散席沒有床位。杜媛媛走得急,只有五等艙的票了,她準備上船後再補四等艙的票。看見杜媛媛大包小包帶了好幾個,成虎就上前幫她拿。上船後杜媛媛趕緊排隊補票。結果,四等艙三等艙的票都沒有了,只有二等艙。長江客輪沒有一等艙,二等艙就相當於火車的軟臥,票價要貴好幾倍,哪是杜媛媛坐得起的。
成虎說:“這樣吧,你住我的三等艙,我在走廊上鋪張涼蓆湊合湊合就行了。天氣熱,坐在外面更涼快。”杜媛媛不好意思,成虎卻已經拎著她的大包小包進了三等艙。
成虎將杜媛媛的行李放好,然後拿著杜媛媛的五等船票去領了一張席子,鋪在三等艙外的走廊上坐了下來。杜媛媛很過意不去,陪著成虎坐了一會兒。
這船是從武漢始發的,到宜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當晚是個厚雲天,江面上什麼都看不到。開船以後,旅客們就紛紛回到船艙裡去睡覺了。杜媛媛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和成虎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聊著聊著,竟然打起瞌睡,頭不由自主地靠到了成虎的肩上。
成虎也有些困,杜媛媛靠在他的身上,讓他感到很舒服。
其實,杜媛媛一直是成虎青春期的心儀物件,她催生了他的性覺醒,這一直是他心中的秘密。成虎大學畢業回來後,覺得杜媛媛已經不像過去那樣吸引自己了,慢慢地還覺得她有點俗氣。但今天和杜媛媛這樣近地坐在一起,那種已經遠離了的少年記憶就從心底浮了上來。
看杜媛媛真的要睡著了,成虎推了推她說:“回艙裡去睡吧,明天一早到南京,我就要下船了,三等艙你就待不成了,你抓緊時間去睡一會兒吧。”
杜媛媛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巴,說:“那好吧,我先睡會兒,然後換你睡。”杜媛媛的這個小動作,使成虎的腦海裡一下浮出小時候過家家時,親過杜媛媛後,她來回擦嘴的樣子,成虎的心跳就加快了。
杜媛媛說著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