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功。
宋威殺降之舉,更“堅定”了黃巢等人造反到底的決心。尚君長之弟尚讓率殘眾與蘇巢會合於毫州(今安徽亳縣),推立黃巢為“沖天大將軍”,改元“王霸”。哀軍必勝,黃巢連克沂州、濮州。不久之後,黃巢連連戰敗,朝廷授其為右衛將軍,但他再也不上當,四處轉鬥,陷朗州、滑州(今河南滑縣),大掠宋州、汴州等地。手下握有河東、山東聚集的十多萬人,黃巢信心倍增,又轉入淮南,打游擊戰,進攻虔州、吉州、饒州、信州(皆在今天江西境內)。由於淮南是唐朝的“錢庫”和“糧倉”,漕運一失,想打仗都無糧餉可發。惶急之餘,唐廷下詔調任高駢為鎮海(治潤州,今鎮江)節度使,讓這位先前卓有戰績的大將來阻截黃巢亂軍。
黃巢攻宣州不克,就引兵攻浙東,並開山路七百里,“攻剽福建諸州”。乾符五年(公元878年)年底,黃巢攻佔福州。高駢派大將張璘、梁纘等人,分道出擊黃巢,“屢破之”,並招降了秦彥、畢師鐸等賊將。黃巢善於游擊戰,打不過就跑,扭頭奔向廣南,進圍廣州。
黃巢竄至此地,很想割據一方,便上表求為天平節度使或廣州節度使。
唐朝君臣廷議,左僕射於琮書呆子,認為:“廣州市舶寶貨所聚,豈可令賊得之!”
禮部尚書鄭畋認為可以先答應授黃巢廣州節度使以為緩兵之計,他說:“黃巢之亂,本因饑荒而起,依附之人惟求一飽而已。國家久不用兵,士皆忘戰,不如暫作包容,予其一官。賊軍本以饑年而起,一俟豐年,其將士誰不懷念故土而思歸?其眾一離,黃巢即為案上之肉,此正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如果現在只是恃武力戰,後果還真難以逆料。”
宰相盧攜內心之中希望高駢能獨得平賊大功自己有面子,力持不可:“黃巢蕞爾小賊,平滅甚易,奈何現在授其官以示怯,使諸軍離心離德!”議來議去,唐廷決定授巢“率府率”這麼一個虛官。
黃巢在廣州城外邊休整,順便等朝廷“恩信”。等了半天,見是“率府率”這種莫明其妙的委任狀,賊頭狂怒,馬上揮師進攻廣州城,“即日陷之”,執殺節度使李迢。在廣州,黃巢大開殺戒,僅在廣州經商的阿拉伯和猶太商人就殺掉十多萬。
眼開黃巢勢大,唐廷又改高駢為淮南節度使,充鹽鐵轉運使,讓他手中有兵權、財權、行政權,想依靠他來滅掉黃巢。為了加強力量,唐廷又以山南東道行軍司馬劉巨容為節度使,以涇原節度使周寶為鎮海節度使,協助高駢平寇。
黃巢所率軍士大多是“北人”,在嶺南水土不服,軍中又流傳疫病,數日之間就病死近一半人馬。“其徒勸之北還以圖大事,(黃)巢從之”。於是,賊軍在桂州編制巨大的木筏,乘流而下,直抵潭州(今湖南長沙),一日即攻陷,盡殺唐朝守兵,“流屍蔽江而下。同時,尚讓也率軍乘勝直逼江陵,號稱五十萬,塵土遮天,旌旗蔽日”。
本來,宰相王鐸親自充任荊南節度使“討賊”,坐鎮江陵。見勢不妙,他留大將劉漢宏守江陵,自己率軍躲到了襄陽(今湖北襄樊),聲稱要與山南東道節度使劉巨容合軍。
劉漢宏心裡清楚宰相惜命。待他一走,這隊留守官軍搶在尚讓賊軍入城前,先行大掠,“焚蕩殆盡,士民逃竄山谷。會大雪,殭屍滿野。”大掠之後,劉漢宏率手下將卒滿載金銀財寶,“北歸為群盜”,官軍變為地地道道的土匪。過了十來天,尚讓才率軍趕到,令他大失所望的是,江陵已是一座冒煙的空城。
黃巢自率大軍直撲襄陽,卻在荊門(今湖北境內)從林地帶鑽進了山南東道劉巨容的埋伏圈,大敗而逃,一直跑到江陵,原先人馬只剩下十分之一、二,只能與尚讓一起渡江東逃。
此時,假若劉巨容窮追,黃巢等人必無生理。眾將請令追擊,劉巨容卻說:“國家(指唐朝中央朝廷)喜負人,有急則撫存將士,事寧則棄之,或更得罪,不若留賊以為富貴之資”。
雖然玩寇自資,但這位劉節度使說的也是大實話,黑暗政治之下,要求忠臣能將力挺社稷,卻也強人所難。
江西招討使曹全晟本來積極渡江追擊,但朝廷又派別人接替他的職務,只能停止進軍。“由是賊勢復振”。喘過氣來的黃巢軍隊攻下鄂州(今湖北武昌)外城,並轉掠饒、信、宣、杭等十五州,“眾至二十萬”。不僅黃巢勢力轉盛,由官軍變土匪的劉漢宏也四處攻掠,州縣受害極大。
擊賊諸將中,只有兵部尚書盧攜推薦的高駢一部屢戰屢勝,唐廷便任高駢為諸道行營都統(大本營司令長官)。有此官稱,高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