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浪好不驚奇,說道:“啊!原來不是你救我的?”
丁訝笑道:“我既知道他在一旁,豈能出手,我知道他絕不會讓我們受傷,所以我們落地時,都是被他托住的,他為了救那匹馬兒,慢了一步,你才摔昏過去。”
古浪這才恍然,急道:“紅珠被他拿去,他豈不一切都明白了?”
丁訝搖頭道:“萬幸這類紅珠江湖上無人知道,不過哈門陀生性多疑,他拾得之後,一定要詳加研究,一方面還要看你反應如何。”
古浪說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丁訝皺了皺眉頭,說道:“禍是你闖的,事情卻要我來解決!你放心吧,我會有辦法弄回來的!”
古浪將信將疑,說道:“你真有辦法麼?”
丁訝笑道:“這粒紅珠關係我最大,就是沒有辦法,我也要想出辦法的!”
他說到這裡,停了一下,接著又說道:“不過,在哈門陀這種人物身上施手腳,太困難了!”
才說到這裡,突然對古浪施了一下眼色。
古浪知道必有緣故,連忙收起焦急之容,而丁訝則又軟綿綿地靠到了樹上,低聲地呻吟著。
同時又以原先柔弱的聲調說道:“古兄弟,照這麼說,我的病很難治了?”
古浪知道必定來了外人,說不定是哈門陀,便裝著糊塗說道:“這很難說,不過你年紀太大,比較困難些!”
丁訝嘆了一口氣,說道:“唉,好在我也不想長生不老,能拖幾年是幾年吧,但願到四川能夠找著我那孫兒,我死也瞑目了。”
古浪未曾介面,丁訝突道:“古兄弟,你母親留下的那粒紅珠子,倒是真好,能否給我玩賞一下?”
古浪知他言中之意,聞言很懊喪地說道:“那是先母留下惟一的一件紀念物,不料被我不慎遺失,真是痛心!”
丁訝介面道:“說不定被石明松拿去了。”
古浪嘆了一口氣說道:“唉,他們怎麼竟把我當成了‘春秋筆’的傳人?那粒紅珠對我是件無價之寶,對別人卻是一點用也沒有啊!”
丁訝扶著樹,站起來,搖了搖頭,說道:“唔,我真不明白你們這些會武功的人,我看你還是趁早退出江湖,找個小生意做做吧!”
他說著搖搖擺擺地走了兩步,又道:“天晚了,你扶我回去吧!”
古浪答應一聲,扶著丁訝慢慢地向回走去。
等到他們的人影,在這片林子裡消失之後,兩條灰影,閃電般射了出來。
他們正是石懷沙及谷小良!
石懷沙遙望著他們的去處,皺著一雙白眉,說道:“照我們這幾天跟蹤的情形看來,古浪似乎並無什麼可疑之處!”
谷小良只是沉思,石懷沙問道:“老谷,你在想什麼?”
谷小良答道:“我在想那個姓丁的老頭,莫非他只是一個平凡的人物麼?”
石懷沙介面道:“他看來是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不過我們還得慢慢觀察才能決定!”
谷小良介面道:“我看還是不要太死盯著他們,萬一不是他們,豈不把別的路線都放過了?”
石懷沙思索了一下,說道:“我們跟他到甘肅,到時再出面試試,如果仍然沒有結果,那就只好趕快去找別的線索了。”
谷小良點點頭道:“好!就這麼辦!”
說完之後,二人如脫弦之箭,飛馳而去。
在他們走後不久,“刷”的一聲輕響,又是一條淡影,平沙落雁般,由一株兩丈多高的大樹上落了下來。
待他身子站直後,看清了他竟是久未露面的琴先生!
他穿著一件葛黃的長袍,滿頭零亂白髮,風塵僕僕,右手仍然拿著那支竹笛。
他用右臂舞動大袖,拂去肩上的落葉,雙目如炬,注視著遠方。
良久,他低語道:“哼!這兩個老小子竟搭擋起來了!”
說過了這句話,他便倒揹著手,來回地踱著步,似在沉思。
由他緊鎖的雙眉,和他面部的表情看來,可以看出他沒有想出什麼頭緒。
半晌,他又自語道:“這件事真個奇怪!阿難子豈會把‘春秋筆’的下落,告訴這個不經人世的毛孩子?”
他搖了搖頭,似乎認為不可能,又道:“這個丁老頭也叫人費解,他若是會武功,絕不會逃過我的眼睛,由他眼睛看來,分明是平凡之人啊!”
他一個人自言自語,自問自答,許久不得要領,最後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