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道,“沒有人會再說我們所面對的是一個普通的人,不,絕對不是這樣的,很明顯他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所以——啊哈——我認為,我們本次討論的主線將是決定採取什麼樣的行動來應對他,我相信大護士召集這次會議——如果我說的有不妥之處請及時糾正我,拉契特小姐——是為了深入討論一下當前的形勢,統一員工的意見,決定該如何處置麥克墨菲先生?”
他用懇求的眼光看著她,但是她仍然什麼也沒有說,而是抬頭望著天花板,像在檢查上面的塵土,看起來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
醫生轉向房間裡的一群住院醫生們:他們所有的人都毫無二致地翹起同一只腿,把咖啡杯放在同一邊膝蓋上,“你們大夥,”醫生說道,“我意識到你們還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對這個病人進行適當的診斷,但是你們已經有機會觀察到他是如何行動的。你們覺得怎樣呢?” 。 想看書來
《飛越瘋人院》第二部(3)
這個問題讓他們都抬起了頭,他很聰明地把他們也拉入了討論,他們都看看他,又看看大護士。短短的幾分鐘內她多少恢復了昔日的威權——僅僅是微笑著瞪著天花板一言不發,她就又取得了控制權,讓每個人都知道她是大家不可忽視的主力。如果這些男孩們表現不合她意,他們將不得不在波特蘭的酒鬼醫院完成他們的培訓,他們開始像醫生一樣不安起來。
“是的,他確實是個十分不安定的影響。”第一個男孩小心翼翼地說。
他們都啜吸了一口咖啡,考慮著他所說的。然後下一個說道,“並且他可能構成實際的危險。”
“那是真的,那是真的,”醫生說道。
那個男孩認為自己可能抓住了關鍵,於是繼續說道,“事實上,十分的危險。”
他在他的椅子裡向前一傾,“不要忘了這個人實施暴力行為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離開勞改農場,進入這個相對舒適的醫院。”
“有預謀的暴力行為,”第一個男孩說道。
第三個男孩喃喃道,“當然,這個預謀表明他是個精明的騙子,而不是心理有問題。”
他四下一瞥,想看看這個說法有沒有打動她,卻看到她仍然沒有動,也沒有任何的表示,但是其他的員工都瞪著他,好像他說了什麼特別粗俗的事情。他發現自己超越了界限,試圖當個笑話把所說的輕輕抹去,於是咯咯笑著說,“你知道的,就像‘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但是太遲了。第一個住院醫生放下他的咖啡杯,伸手到自己兜裡掏出一個拳頭般大的菸斗,把目標轉向他。
“坦率地說,阿爾文,”他對第三個男孩說道,“我對你感到失望。即使沒有了解過他的歷史,只需要注意一下他在病房的舉動就能夠意識到你的意見是多麼荒謬。這個人不僅僅是病入膏肓,而且我相信他一定是個具有潛在攻擊性的人。我認為拉契特小姐召集這個會議時她就是這麼懷疑的。你不能辨別出這種極端的精神病型別嗎?我還沒聽說過比他症狀更明顯的案例了。這個人就是一個拿破崙,一個成吉思汗,或者匈奴王阿提拉。”
另一個人加入到了討論當中。他記起了大護士對心理失常者的評論,“羅伯特是對的,阿爾文。你難道沒有看到這個人今天在外面的做派?當他的一個圖謀受挫,他立刻跳出了椅子,瀕臨暴力的邊緣。你告訴我們,斯皮威醫生,他的檔案如何記載他的暴力傾向?”
“有明顯無視紀律和權威的特徵,”醫生說道。
“是的,他的歷史顯示,阿爾文,他曾經多次出於對權威人物的仇視而鬧事——在學校、在服役時、甚至在監獄裡!經過這次投票狂熱,我們可以總結說,他的這種所作所為會持續下去。”他停了下來,對著他的菸斗一皺眉頭,嚓的一聲劃了一根火柴點菸鬥,並且用嘴猛吸。當菸斗點著的時候,他從黃色的煙霧裡偷偷瞄了一眼大護士,他一定是把她的沉默視為同意了,因為當他繼續說下去的時候,他的語調比之前更為熱情而確定了。
“停一分鐘想象一下,阿爾文,”他說,話語被煙霧包裹起來,“想象一下如果我們當中某個人獨自對麥克墨菲先生進行個人治療時會發生什麼事情。想象一下你正在接近一個特別痛苦的突破口時,他突然覺得再也無法忍受你——他是怎麼說的?——‘你這該死的刨根問底的書呆子!’你告訴他不應該有敵意,他說‘見鬼去吧,’當然你可以用權威的聲音要他平靜下來,但是他撲過來了,那個患精神病的紅頭髮愛爾蘭人的二百一十磅重的身軀越過桌子撲向你,而你——或者我們當中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