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3 / 4)

小說:飛越瘋人院 作者:連過十一人

護士、工作人員或者醫院,斯甘隆想要把整個地方都炸了,塞弗爾特抱怨他的藥片,弗裡德里克森抱怨他的家庭問題,你們所有的人不過是在推卸責任。”但是麥克墨菲也說他之所以能成為一個“具有奉獻精神的愛人”,要怨那個他童年時遇見的九歲女孩,“她教會了我愛,保佑她那甜美的小屁股。”這個“抱怨”實際上是對情慾力量的讚美。麥克墨菲遠非一個理想主義者或者大公無私的英雄,他很實際地勸導大家“有時候你不得不勉強屈服來保護你自己的利益啊”,但是他自己卻沒有遵照執行。病房裡其他的病友信服他的天才,卻忽略了他自身的恐懼和弱點。只有從布羅姆登的視角才讓我們看到了複雜而多層次的麥克墨菲:“我看到他能做和他的臉和手不相吻合的事情,例如在職業治療時用真正的顏料在一張空白的紙上畫一幅畫,儘管那紙上沒有任何線條或號碼提示他在哪裡畫;或者用行文流暢的手給某個人寫信。一個看起來像他這樣的人怎麼能夠畫畫或者給人寫信,或者像某次我所看到的那樣,居然在收到一封回信時如此難過而擔憂呢?……他從來沒有讓他的外表來限制他只能這樣或那樣去生活,也沒有任由聯合機構碾磨他來適應他們想要他適應的事情。”

克西想象著在小說的中心有一種強烈的戲劇衝突,但是也許在這一衝突裡我們所見的,如同斯甘隆所見的那樣,無非是所有的選擇都代表著失敗。他從希臘悲劇,特別是《安提戈涅》及其對於個人拒絕服從國家秩序之後果的描述裡得到暗示。但是克西發現自己也沉浸於麥爾維爾的喜劇衝突裡。令人恐懼的大白鯨化身為聯合機構和它的工具大護士。在這樣一個非人的世界裡,也許只剩下背叛者和被逐出者會去追討人性。在《白鯨》裡,船長艾哈伯成為了那個受傷的煽動者,帶領著他的船隊去追逐一個幽靈。在《飛越瘋人院》裡,麥克墨菲帶著他的人進行了一次更為有趣的釣魚活動。在他們去漁船的路上,哈丁轉向麥克墨菲,說出了令人震驚的觀察:“我以前從未意識到心理疾病也能產生力量,想一想:也許一個人越瘋狂,他就變得越有力量,希特勒就是一個例子。什麼事都要求合情合理就會讓人頭暈腦漲,不是嗎?那真是精神食糧一般的警句啊。”麥克墨菲曾拿自己那大白鯨圖案的黑短褲開玩笑,說是一個俄勒岡州立女大學生送的,“她說我是一個象徵”,這無疑是象徵那個儲存精子的龐然大物。但是如同麥爾維爾的大白鯨一樣,麥克墨菲也是一個難以捕捉的幽靈。在麥爾維爾和克西那裡,美好與邪惡的巨大沖突成了模稜兩可的形象的交替,黑與白的結合。

克西喚醒了麥爾維爾作品裡的人物,如沉默的抗拒者巴託比、化妝的騙子,以及高貴而神秘的魁柯來體現酋長布羅姆登,並探索在一個殘酷的世界裡保持尊嚴的可能性。比利?彼位元的命運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麥爾維爾的替罪羊似的人物比利?巴德,而麥克墨菲似乎也多少具有水手的犧牲精神和柯拉加特先生的狡黠。當他帶領大家去釣魚時,麥克墨菲難道不是一個漁夫之王、一個耶穌一樣的釣取人們靈魂的漁夫、一個像船長艾哈伯一樣的善於操縱的專制者,或者一個帶領一群瘋子乘坐“百靈鳥號”或者“愚人船”到海上胡鬧的騙子?釣魚是最古老的把戲之一,而麥克墨菲似乎是一個玩把戲的大師。病房裡的人假定了他的荒唐愚行背後的大師技巧會讓他贏得戰爭的最後勝利。但是大護士也知道如何擊破病人們對這個“救世主”的忠誠,讓他們懷疑他的好意,並提醒他們“他絕非傻瓜”。

最終,由於拒絕退出他的遊戲,麥克墨菲也許成了每個人的傻瓜。如同每個雜耍者的命運那般,他深陷於自己的遊戲之中。他無法抗拒擊穿大護士高深莫測、難以駕馭的面具,並剝奪她自稱的權威和純潔性的誘惑。他的嗜賭成性和巨大胃口使得他周圍的每一個人都暴露在一個不能容忍揮霍者的賭場。布羅姆登說,“他要對付的東西是無法一勞永逸地被制伏的。你能夠做的就是一直不停地鬥爭,直到你再也無力應對更多的回合,別人不得不接替你的位置。”麥克墨菲的嗜賭成性以及他維持自身獨立性的方式,對於他自己和其他人都產生了後果。每一次麥克墨菲砸碎護士站的玻璃時,他都加高了賭注並加劇了風險。在這一群人中,最終只有一個人砸碎了通向更廣大世界的玻璃。麥克墨菲也許就是自身破壞性激發了創造性的巫師,一道讓光明進入、讓野性流露的縫隙。

羅伯特?法根

(美國克萊蒙特?麥肯納學院文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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