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說:

疥瘡這玩意可厲害啦,俗話說:“疥瘡是條龍,先從手上行,腰上轉三圈,大腿根上紮了營。”這東西主要就是癢,晚上睡不著覺,許多人把自己的面板都抓破了,特別是大腿根,最讓人難受。白天行軍時,一個個哈巴著腿,走一步撓一撓。這東西得用硫磺治,可到哪裡去搞硫磺?就是搞來了也不夠,不是一個營、一個團,全縱隊,甚至整個劉鄧大軍都是這樣。我曾經聽說也不知道是哪個縱隊哪個旅打了一個鎮,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泡個溫泉澡殺殺疥瘡。我們沒這福氣,只能用土辦法,把手榴彈搞開,裡面的炸藥裡有硫磺,一顆手榴彈能搞一兩。有了硫磺,還要用豬油,豬油就只能去買。部隊南下時,帶了不少銀元。有些老鄉窮,沒見過銀元,你要敲一敲吹一吹,他才知道這是銀元。把豬油拿回來,先煮一煮,再放進從手榴彈裡搞出來的硫磺裡,然後把戰士們集合起來,找間屋子,把窗戶關上,燒上一堆稻草,戰士們把衣服脫光,把疥瘡撓破,出了血,煙火一燻,再往上抹豬油。我們搞時,營連的衛生員都要來看,然後回去再分頭去搞。就這麼搞了一兩個月,基本上把疥瘡滅掉了。但這也只能管一時半會兒,過不了多久,就又有人會染上,在大別山的日子裡,疥瘡從來沒斷過,那個苦啊,比後來抗美援朝還要苦。

除了疥瘡,還有瘧疾。原一縱二旅四團三連副指導員張福元回憶說:

到達大別山後,遠離大後方,條件異常艱苦,生活上出現了種種困難。我們穿的是打土豪收繳來的五顏六色的布衣服,很不整齊,炊事員穿的還是花布衣呢。吃的是糙米野菜,喝的是池塘裡的髒水,當地人在池塘裡又洗馬桶又撒尿,水牛也放在裡邊,人還在飲裡面的水。幹部戰士對這裡的生活很不習慣,病號一天天增多起來。不久,瘧疾病流行開來,我也染上了這種病,發燒發冷很厲害,眼看跟隨部隊前進很困難。我的心情也複雜起來,一是不願離開自己這個老紅軍隊伍,二是怕離隊後落入敵“小保隊”(土頑武裝)手中。就在我是走是留不定,部隊又整裝待發的時候,教導員楊唯青讓馭手老王把他的馬牽到我們三連來了,老王說:“這是教導員讓給你騎的,要你跟隨部隊行動。”我正擔心離開部隊呢,有了這匹馬,心裡非常高興。當我騎在馬上,望著教導員楊唯青挺著瘦弱的身體,邁開雙腳,一步一步在山路上、田埂上行走時,一種難以言述的滋味湧上心頭。在我們部隊中,軍人有淚不輕彈。我這次一病就是20多天,每天都是出發前老王從營裡把馬牽來,晚上到了宿營地把馬再牽回去,使我帶病行軍未曾掉隊。我的病稍好,就叫老王別再牽馬來給我騎。可是,這匹馬又轉到了別的病員手裡。馬雖是配給教導員的,但在大別山,他實際上從沒有好好騎過。

原在一縱供給部工作的王樹仁、趙端善回憶說:

那時在大別山沒有井水吃,我們只好飲山溝和魚塘裡的水,這樣的生活很不習慣,加上部隊長途跋涉,過分疲勞,而且天氣炎熱潮溼,大家又沒有蚊帳,拉痢疾、患瘧疾的人很多,我們雖然從解放區帶來了一部分藥品,但藥源仍嚴重不足。為解除病痛,大家都找民間的土方、偏方,試著治病。那還是剛進大別山時,供給部有的人患瘧疾,鬧腸炎,拉痢疾,還要行軍打仗,行動十分不便。當時因為沒有藥,大夥只好忍著病痛堅持行軍。後來我們聽當地老鄉講,山上的羊屎蛋能治打擺子。我們就上山到處找羊屎蛋。經過嘗試還真管用,吃了幾次病居然好了,這可把我們高興壞了!那時我們的急救藥品很少,進大別山後,我們自購和繳獲敵人一批藥品,但仍不能滿足需要。有的同志就是沒藥品治療而長眠在大別山上。

由於對自然環境的不適應,部隊減員很大。原野司政治部保衛科長張之軒一直都有寫日記的習慣,在1947年10月6日這一天的日記中,他這樣寫道:

下馬威(5)

這天,劉鄧向中央軍委作了《關於進入大別山後的情況和今後的行動》的報告。指出:

(一)、我軍南下在淮河以北減員不大。一過淮河生活習慣大變,開始吃不來大米飯,拉肚子,無鞋子穿,蔬菜、油鹽吃得很少,蚊子多,山地走小路、炮輜笨重,又連日遇雨,體力均削弱,故9月份減員很大,病號普遍,佔三分之一,多至一半,以痢疾最劇,感冒次之,加以平原部隊怕山怕水,傷員救護困難,兩次殲敵良機(商城五十八師及潢川八十五師)均未打,因部隊情緒差,體力弱,亦有影響,經過不斷注意,現已會吃大米,會打草鞋,裝備減輕,開始學會打山地戰。地方工作開始有了頭緒。只要能解決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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