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玲道:“我快要死啦,希望你能聽我幾句話好嗎?”
徐元平道:“如若我不抓那怪蛇,它也未必會咬姑娘。都是我害了你……”
一種強烈的自我責備,使他產生極大的不安,目蘊淚光,滿孺欲滴。
丁玲微微一嘆,接道:“不用自相責備,這事情如何能夠怪你,縱然那毒蛇不咬我,我也難以活過今天……”
她輕輕的嘆息一聲,臉上橫溢位無比的溫柔纏綿,緩緩伸出右手,抓住徐元平,接道:
“江湖上都說我鬼谷二嬌心狠手辣,如蛇如蠍……”
徐元平道:“傳言終歸是傳言,在下並無此感……”
丁玲接道:“多謝你的誇獎,事實上我所做的事,確然有些毒辣,人家說我們,決不是憑空捏造。”
徐元平響了一聲,想不出適當之言回答,只好輕輕的咳了兩聲,支吾過去。
丁玲道:“但我妹妹是無辜的,我們姐妹雖然相親相愛,但生性卻是大不相同,她天真純潔,心地善良,常常規勸我做事要留人一步,但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每當事到臨頭,就不禁的下了辣手,剛才我明明知道你殺易天行有失英雄氣度,但我仍然苦苦勸說。”
徐元平道:“姑娘為在下安危而謀,那自是又當別論。”
丁玲抓著徐元平的右手,突然增加了幾分勁力,接道:“我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肯不肯答應我?”
徐元平道:“只要我力所能及,決不推辭!”
丁玲緩緩一閉星目,兩顆競晶的淚珠順腮而下,道:“我活了不足二十歲,但卻造了很多的孽,我不怕死,也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事情,唯一使我記在心中難以螟目九泉的事,是我那可憐的妹妹沒人照顧,她三歲的時候,就死了媽媽,那時候我不過六歲吧!
我們日日同食,夜夜同宿,十幾年須爽未離,如今她雖得良師呵護,傳授絕技,但她一旦知我死訊,定然痛不欲生,我爹爹因為練習一種獨門陰功,養成一種冷僻古怪、六親不認的脾氣,對妹妹從未有過一點錯愛情意……”
徐元平似已從她言語之中,聽出了一點苗頭,輕輕一嘆,垂下頭去。
丁玲緩緩把嬌軀慣了過來,徐元平看她一副楚楚可憐、嬌弱無力的樣子,不忍讓她捧著,也不忍讓她難過,只好輕輕張開雙臂,抱著了她玲瓏的嬌軀。
丁玲輕輕嘆息一聲,道:“我知道你心裡感覺到十分為難,但我已經決要死了,這是我生平中第一次求人,也是我最後一次求人……”,兩行清淚,順腮滾了下來。
徐元平有生以來從未遇到這樣的事,也從沒有一個人這樣的相求過他,只覺一股熱血在胸中浮動,心中有著無比的受用,也有無比的痛苦……
丁玲輕輕的仰起頭來,看他呆呆的望著天空出神,知他在鄭重的考慮這件事。
她聰慧過人,幼小就在險惡的江湖上走動,她年紀雖是不大,但卻見過了各色各樣的人,她心中明白凡是不願輕作承諾的人,一旦答應下來,那就在他的心靈之中,埋下了一根鐵樁,這諾言永久不變……
徐元平似是忽然有了決定,長長吁一口氣,目注丁玲,說道:“我答應作,這一生一世,都把她當作親生的妹妹般看待。”
丁玲慰然一笑,緩緩的閉上眼睛,夢似地說道:“我知道,你答應了,那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嶽,不論滄海幾變,你的諾言卻永遠不會更改……”
徐元平淡淡一笑,道:“姑娘大誇獎我了……”。
他微微一頓後,又道:“不過,我如死了,那就無法照顧她了,我既要報父母之仇,還有一件大事要辦,這兩件事都異常艱困,我很可能心願未完人先補……”。
丁玲嘆息一聲,幽幽說道:“你如果現在把殺了,那就完成了一件心願。”
她輕輕啟動星目,看到徐元平凝重的臉色,接道:“我又說錯話了,你是大英雄,大豪傑,做事要光明磊落,不像我這樣尖刻,詭詐。”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你現在怎麼樣了?”
丁玲道:“快啦!就要死了。”
徐元平膝然說道:“你自己覺著,沒有救了嗎?”
丁玲斬釘截鐵地說道:“沒有,你不認識那條咬我的毒蛇嗎?”
徐元平搖頭道:“不認識!”
丁玲道:“那蛇叫作白線娘,是很少見地毒蛇,不論何等武功高強的人,也無法抗拒它口中的劇毒,傳說此蛇沒有一定的父母,是一種雜交而生的毒蛇,每一次生出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