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出足落步,著地有聲,足跡經過之處,地上腳印,深陷寸許,但兩道目光卻是怔怔地盯在那躺在地上的黑衣少女身上。
神丐宗濤是何等機警的人物,一見那人來勢,立時暗中提聚真氣戒備。
青袍老者走近宗濤五六尺之處,突然停了下來,冷笑一聲,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個老叫化子……”他微微一頓之後,聲色俱厲地接道:“是什麼人打傷了我的女兒?快說!”
宗濤仰臉長笑,道:“上官兄這般疾言厲色,可是對老叫化子講話嗎?”
青袍老者造:“此地只有你我兩人,不是同你講話,難道還是和我自己講話不成!”
宗濤道:“老叫化耳朵不聾,上官兄大可不需這等高聲呼叫。”
青袍老人怒道:“臭叫化子,別人怕你,須知我上官嵩卻不怕你。”
神丐宗濤冷笑一聲,道:“你不怕老叫化子,難道老叫化子還怕你不成?”上官嵩大喝一聲,舉手一掌劈了過來。
一股強猛絕倫的暗勁,划起了嘯風之聲,直撞過來。
神丐宗濤冷哼一聲,右掌一揮,硬接一擊。
兩股掌力撞在一起,捲起一陣猛風,彼此的身子都微微動了一下。上官嵩雙掌一收,平胸舉起,冷冷說道:“神丐之名果不虛傳,再接老夫一掌試試。”
宗濤雙拿一招,說道:“儘管施展,老叫化捨命奉陪。”
上官嵩正待推出漢拿,忽然心念一動,停下手問道:“這一擊之下,咱們兩人之中必有一個受傷……”
宗濤哈哈一笑道:“上官兄說的不錯,只是不知傷的是誰,老叫化一條窮命死了也還罷了,可是上官兄乃雄踞西北道上的霸主,總得事先留下幾句遺言,交代交代身後之事……”
上官嵩道:“宗兄少說風涼話,兄弟心中有一樁不明之事,趁未動手之前,想先弄明白。”
宗濤笑道:“老叫化心中也有一樁不明之事想要請教,但上官兄既然搶了先著,那就請先說吧。”
上官嵩冷哼一聲,說道:“憑你老叫化的武功,未必就能傷了我的女兒,兄弟想知道傷我女兒之人是誰?”
宗濤見他滿臉悲憤之情,雙目之中直似要噴出火來,全身微微顫抖,顯然他心中正有著無比的痛苦,暗自忖道:此人憤慨已極,真要動上手,只怕不死不休,二谷三堡之中人物,盛傳以此人武功最高,為人也較正派,老叫化今宵之中如要和他硬拼一陣,豈不讓易天行坐收漁人之利……
上官嵩看他一直沉思不言,心中大感不耐,厲聲喝道:“老叫化,江湖之上盛傳你的俠名,想不到卻是這等畏首畏尾之人!”
他心情激動,言詞之間,已顯語無論次。
宗濤回頭望了仰臥的徐元平一眼,冷冷說道:“上官嵩,你女兒的性命是命,難道別人的性命就不是命嗎?”
上官嵩望了靜躺在地上的徐元平一眼,仰天大笑,道:“縱然千百條武林高手的性命,也抵不了我女兒一條性命……”,但見兩行老淚,滾滾而下。
宗濤看得心頭一凜,暗道:此人神志已亂,我豈能再和他爭強鬥氣,立時生出了相讓之心。
只聽上官嵩自言自語地說道:“倩兒,你放心的死吧!我要殺上一千個武林高手給你陪葬……”
此人言語,越說越不成話,顯然過分的悲痛,已使他神志混亂不清。神丐宗濤暗道:我如再不想法子,舒暢一下他心中的悲憤,只怕片刻間他就要氣極而瘋。
忽然心中一動,蹲下身去,摸在徐元平胸口之上,只覺心臟還在跳動,鼻息微微可聞。
立時大喝道:“上官老兒,快瞧瞧體女兒是不是真的死了!”
上官嵩突然蹲下身子,側耳在那仰臥的黑衣少女胸前聽了一陣,忽然仰起臉來,長長吐一口氣。
這一口氣似是吐盡他胸中的悶氣、憤慨、驚懼,而立時恢復鎮靜,轉過頭去,望著宗濤說道:“宗兄,這是怎麼回事,那邊躺的是什麼人?”宗濤道:“他們兩個娃兒,誰也不肯服誰,言語衝突,各不相讓,你一拳,我一腳,打了起來,打了一百多招,誰也不能勝誰,最後備以上乘內功相搏,打個兩敗俱傷。”
上官嵩探頭望了徐元平一眼,道:“什麼?就是他們兩人動手嗎?對宗濤道:“怎麼?
難道老叫化還會助拳不成?”
上官嵩搖頭冷笑道:“宗兄覺得兄弟的掌力如何?”
宗濤取過身後大葫蘆喝了一口酒,道:“不比老叫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