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地毯下面和上面的血跡是同樣的,一定會留有痕跡。”
雷斯垂德弄得這位著名的偵探迷惑不解,因而高興得格格地笑了起來。
“現在我來給你看謎底。是有第二塊血跡,但是和第一塊位置不一樣。你可以看得很清
楚。”
他一面說著一面把地毯的另一角掀開,立刻,這一塊潔白的地板上露出一片紫紅色的血
跡。〃福爾摩斯先生,你看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很簡單,這兩塊血跡本來是一致的,但是有人轉動了地毯。地毯是方形的,而且沒有
釘住,所以容易移動。”
“福爾摩斯先生,我們警察不需要你告訴我們地毯一定轉動過了。這是很明顯的,因為
地毯上的血跡是應該正好蓋住地板上的血跡。我要知道的是,誰移動了地毯,為什麼?”
我從福爾摩斯呆滯的神情上看出他內心十分激動。
過了一會兒,他問道:“雷斯垂德,門口的那個警察是不是一直看守著這個現場呢?”
“是的。”
“請按照我的意見做,你仔細盤問他一下。不過,不要當著我們的面。把他帶到後面的
屋裡,你單獨和他談,他也許會承認。問問他為什麼居然敢讓別人進來,而且還把他單獨留
在屋裡。不要問他是不是讓人進來了,你就說你知道有人進來過,逼問他,告訴他只有坦白
才有可能得到諒解。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去做!”
雷斯垂德走了,福爾摩斯這才歡喜若狂地對我說:“華生,你瞧吧!〃他掩飾不住內心
的激動,精神大振,一反剛才平靜的神態。他迅捷地拉開地毯,立即匍匐在地板上,並且試
圖抓平地板的每塊方木板。他用指甲不斷地掀著木板,忽然,有一塊木板活動了。它象箱子
蓋一樣,從有活頁的地方向上翻起。下面有一個小黑洞,福爾摩斯急忙把手伸進去,但是,
抽回手時,他又生氣又失望地哼了一聲。洞裡是空的。
“快,華生,快,把地毯放好!〃剛剛扣上那塊木板,並把地毯放好,便聽見了雷斯垂
德在過道里的說話聲音。他看見福爾摩斯懶散地靠著壁爐架,無所事事,顯得很有耐心,一
邊用手遮住嘴,打著呵欠。
“福爾摩斯先生,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恐怕你會不耐煩了吧?他已經承認了。麥克弗
遜到這兒來,讓這兩位先生聽聽你辦的好事。”
那個高個子警察,羞得滿臉通紅,一臉後悔的樣子,悄悄溜進屋來。
“先生,我確實是沒想做壞事。一位年輕的婦女,昨天晚上走到大門前,她弄錯了門牌
號碼。我們就談了起來。一個人整天在這兒守著,實在很寂寞。”
“那麼,後來怎樣呢?”
“她想看看在什麼地方發生的兇殺。她說她在報上看到了。她是個很體面又很會說話的
女人。我想讓她看看沒有什麼關係。她一看見地毯上的血跡,立刻就跌倒在地板上,躺在那
兒象死了一樣。我跑到後面弄了點水來,但還是沒能讓她醒過來。我就到拐角的';常春藤商
店';買了一點白蘭地,可是等我拿回白蘭地以後,這位婦女已經醒過來,並且走掉了。我想
她可能是感到不好意思,不願意再見我。”
“那塊地毯怎麼會移動了呢?”
“我回來的時候,地毯是弄得有些不平了。你想,她倒在地毯上,而地毯貼著光滑的地
板又沒有固定住。後來我就把地毯擺好。”
雷斯垂德嚴肅地說:“麥克弗遜,這是個教訓,你欺騙不了我。你一定認為你翫忽職守
不會被發現,可是我一看到地毯馬上就知道有人到屋裡來過了。沒丟什麼東西,這是你的運
氣,不然的話,你少不了要吃點苦頭的。福爾摩斯先生,為了這樣一件小事,把你請來,真
是對不起。不過,我以為兩塊血跡不在一起或許會使你感興趣。”
“不錯,我很感興趣。警察,這位婦女只來過一次嗎?”
“是的,只來過一次。”
“她是誰?”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看了廣告要應聘去打字的,走錯了門,一位很溫柔很和藹的年
輕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