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供水系統的“腐朽”是秘魯霍亂的重要原因,但如果說這場霍亂的就是供水系統造成的,那就是大錯特錯。任何城市,供水系統都包括兩個部分:渠道和水源,利馬也好,距離利馬350公里的欽博特也好,供水系統的不堪重負的確會加深水的汙染程度,也會“迫使”居民濫用地下水,但是這裡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就是秘魯水源本身的高度汙染,這種汙染來自於海洋。環境問題成了製造現代瘟疫的頭號“兇手”。
科學家們一致認為,北海海豹和墨西哥灣海洋哺乳動物易受感染是有機氯化物的汙染所致。海洋生物學家認為,對北極水域魚類的過度捕撈也許是麻疹病毒殺死北海海豹的驅動力。北極的極地海豹,由於被捕魚業剝奪了食物來源,便向南移動尋找食物,由此與北海的港口海豹不期而遇。科學家們推測,那時,極地海豹所攜帶的自身對其有免疫力的麻疹病毒,便跳到了免疫系統已受損傷的港口海豹身上,並將其毀滅。但是在墨西哥港,有另外一種力量擴大了有機氯化物的影響。正是它為利馬霍亂的爆發提供了誘因。
1990年美國中西部和密西西比峽谷的降雨量非常之大,暴漲的河流傾瀉進墨西哥灣,裹挾著大量的殺蟲劑、化學物質和人類與動物的垃圾。正如盡人皆知的北海的嚴重汙染一樣,這種洪水瀉入海中也是美國海岸死去的海洋動物體內有機氯化物存在的一個原因。這也很好地解釋了它們免疫系統缺損的原因。
所有這些間接證據都暗示著1990年墨西哥灣的死亡事件可以合理地歸為幾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很可能這些動物的免疫系統因為食物中的有機氯化物毒素而逐漸衰弱,而在濃密海藻中出現的新的變異病毒,它們本身也是其他形式的汙染所激發的。所有這些都對人類健康極為不利,而因與果的迴圈並未就此終止。有機氯化物也汙染大氣,尤其氯氟碳化合物和其他碳氟化合物。當它們升入同溫層,在陽光輻射的影響下它們會分解。自由的氯原子於是和存在於同溫層中稱為臭氧的三氧原子發生反應,奪走臭氧分子的一個氧原子,形成氯氧化物,留下正常的氧(O2)。臭氧是非常關鍵的陽光過濾器。沒有了它,紫外線會直接透射到地球表面,對那裡的生物造成各種各樣的損害,從所有魚類、鳥類和海洋哺乳動物極為依賴的浮游生物的死亡,到人類的面板癌和植物的變異,不一而足。因為紫外線擾亂生物的基因,它使海藻群落中發生的變異和基因改變更加嚴重。
1970年代麗塔·科爾韋爾已經發現海藻中生活著霍亂病菌。種它在海藻的包囊中休眠。1980年代初厄爾託霍亂在南亞和東非氾濫時,科爾韋爾和她的助手們仔細研究了這種新菌種,發現它與海洋藻類有極強的親和力。一開始,細菌在浸到寒冷的海水中後會收縮起來,縮成正常大小的1/300,然後進入休眠。在水變得新鮮、溫暖並且水中的氮增多的時候,弧菌會回到它們正常的活躍狀態。這種對應條件可以在實際生活中得到滿足,到了夏天,海藻會在一處河口或港灣接觸到含鹽的水或清水,沐浴在沿岸衝到河水中的肥料和垃圾釋放出的充足的氮之中,這時,便是弧菌復甦的有利時機。厄爾託霍亂菌完全適合在海洋中生存,尤其與藻類相伴。研究者們發現,甚至在它們收縮冬眠的時候,它們也在依靠藻細胞中的蛋囊為生。一個藻細胞可以養活一百萬個細菌。1991年1月爆發的利馬霍亂,其流行路徑其實很簡單:海藻將厄爾託霍亂菌帶到了的利馬,如果利馬對水進行氯化處理,也許會避免這場災難,但是利馬沒有處理,城市供水系統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科爾韋爾認為,如果追蹤海藻的移動,尤其從霍亂流行的孟加拉沿海開始,傳染病學家就可以提前預報霍亂爆發的地點,幫助有可能受害的人及時預防。可惜的是,很多國家,包括秘魯這樣的沿海國家,對此一概熟視無睹。
毛蚶大鬧上海灘
1988年1月初,上海市發現大批腹瀉病人,流行病學調查迅速查明與生食毛蚶有關。1月6日上海市工商局和衛生局採取聯合行動嚴禁毛蚶在市區銷售,並沒收和銷燬了“帶菌”毛蚶,從根本上切斷了傳播途徑,但為時已晚。1月上旬全市已發現20多名因食毛蚶而發生的急性甲型肝炎病例,預示一場甲型肝炎的爆發可能性。1月19日起全市甲型肝炎病例數急劇上升,整個流行波持續約30天。1月20日、1月25日及2月1日先後引起三個發病高峰,共發生病例292301例,死亡11例。由食用貝類引起這樣大規模的甲肝爆發實屬史無前例。透過全市12個區對17000戶、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