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亂跑。
“最痛苦的莫過於那些神志清醒、思維正常的患病者。他們痛苦難忍,幾乎是被折磨致死的。不過有的患者經過排除體內的膿液之後倖存下來了。有的慢慢消腫好像有救了,但由於體內中毒,最終還是被病魔奪走了生命。一些患者病癒後與常人一樣,而另一些則出現了口吃、語言障礙,或者變成了啞巴。
“許多人為照顧病人累得疲憊不堪,也跟著受苦。許多病人疼痛難忍時,不斷從病榻上滾下來,在地上翻滾吼叫,護理人員不得不把病人重新放回床上。有的病人發瘋似地衝出病房亂跑,護理的人也少不了折騰一番。隨著瘟疫的流行,處理屍體的工作也顯得人手緊張。甚至連堆放屍體的地方也快沒有了。事先準備的墳墓被一具具屍體填滿後,城內凡是可以用來埋葬屍體的地方都被用上了,但還不夠。後來,死人急劇增加,掘墓人每天挖掘的墳墓遠遠不夠,他們索性掀掉山頂上一座座防禦城堡的屋頂,將屍體橫七堅八往裡扔,堆滿屍體後又重新蓋上。”
但這場瘟疫徹底地毀滅了查士丁尼復興日漸衰亡的羅馬帝國的希望。那年冬天,瘟疫突然消失,其中很大因素是人口分散到了外地。瘟疫雖被控制了,但被瘟疫侵蝕了的肌體卻伴隨了患者的一生。事實上,瘟疫的病毒並未完全根除。這場瘟疫無論在社會發展史和醫學發展史都舉足輕重,瘟疫時值羅馬查士丁尼王朝,故曾以查士丁尼瘟疫為名載入醫學史冊。14世紀,這場瘟疫又捲土重來,只不過是改頭換面,用了一個新的名字“黑死病“而已。
黑死病摧殘歐羅巴(上)
對這段可怕的歷史不少史學家都有所記述,歐洲文學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人文主義的先驅薄伽丘在1348—1353年寫成的《十日談》就是瘟疫題材的鉅著,引言裡就談到了佛羅倫薩特別嚴重的疫情這場災難在當時稱作黑死病,實際上是鼠疫。他描寫了病人怎樣突然跌倒在大街上死去,或者冷冷清清地在自己的家中嚥氣,直到死者的屍體發出了腐爛的臭味,鄰居們才能知道隔壁發生的事情。
在那可怕的日子裡“葬禮連連不斷,而送葬者卻寥寥無幾”。扛夫們抬著的往往是整個死去的家庭,把他們送到附近的教堂裡去,在那裡由教士們隨便指派個什麼地方埋葬了事。當墓地不夠用的時候,他們就將佔地較大的老墳挖開,然後再把幾百具屍體層層疊疊地塞進去,就象往船倉裡堆放貨物一樣。在長達6個月的鼠疫期間,佛羅倫薩的居民死掉一半以上。鼠疫對錫耶納的蹂躪也同樣殘酷,為了使大量的死者儘快入土為安,那裡不得不加蓋新的教堂。在帕爾馬,詩人佩特拉卡的一個朋友,全家人在3天內都因鼠疫而相繼死去,詩人的筆下為此留了悲傷的詩句。
沒過多久,這種殘酷的現象在歐洲已經比比皆是。法國的馬賽有56000人死於鼠疫的傳染;在佩皮尼昂,全城僅有的8名醫生只有一位從鼠疫的魔掌中倖存下來;阿維尼翁的情況更糟,城中有7000所住宅被疫病弄得人死屋空,以至羅馬教皇不得不為羅納河祈禱,請求上帝允許把死者的屍體投入河中;巴黎的一座教堂在9個月當中辦理了419份遺囑,比鼠疫爆發之前增加了40倍;甚至歷史上著名的英法百年戰爭也曾由於爆發了鼠疫被迫暫時停頓下來。
據歷史的記載,鼠疫給荷蘭和法蘭德斯地區(歐洲大陸濱臨北海的一個區域,後來分屬於荷蘭、比利時和法國)帶來的災難也異常慘重,死亡人數之多令人難以置信。從那裡經過的旅行者們見到的是荒蕪的田園無人耕耘,洞開的酒窖無人問津,無主的奶牛在大街上閒逛,當地的居民卻無影無蹤。在比利時的圖爾耐城,主教大人成了鼠疫的第一個受害者。下葬時,教堂為他敲響了喪鐘。從這天起,每當早晨,中午和晚上,送葬的鐘聲不停地為新的死者哀鳴。
1348年底,鼠疫傳播到了德國和奧地利的腹地,瘟神走到哪裡,哪裡就有成千上萬的人被鼠疫吞噬。維也納曾經在一天當中死亡960人,德國的神職人員當中也有三分之一被鼠疫奪去了生命,許多教堂和修道院因此無法維持。
1348年,鼠疫從英國的大城市蔓延到了全國各地,直至最小的村落。由於農業工人死亡過多,白金漢郡的一個大莊園傾其收入也只夠交納房租;有的莊園裡佃農們甚至全部死光。溫切斯特大教堂為此不得不改變計劃中的大規模擴建工程,只修建了西側的門面,600年後的今天它依然矗立在那裡。在肯特郡的羅切斯特教區,主教屬下的4個神父、5個協理、6個侍童、7個抄寫員和10個傭人紛紛死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