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打上了那個恥辱的標記。他和我的眼光僅僅相遇了一剎那,就義繼續往前走過去了。一個隱身犯同樣不可見他的同類。我只是感到有趣。我仍然在品嚐著這種生活方式的新奇感。輕慢和冷漠傷害不了我。現在還不會。

這天晚上我來到一家女浴室。我不懷好意地微微笑者,走上了臺階。門口的跟務員向我投來驚訝一瞥——但不敢阻止我。說來我對這是一個小小的勝利。我走了進去。

強烈的肥皂氣和汗臭撲面而來。往裡走。我經過衣帽間,衣服一排一排地掛著,突然想到我可以搜走這些衣服口袋裡的錢,不過我並未這麼做。偷竊在變得太輕易就失去了意義,況且那些發明隱身刑罰的聰明人當然不傻。

我往前走,走進了澡池子。

幾百個女人在那裡洗澡。發育成熱的大姑娘、疲乏的少婦、乾癟的老太婆。有一些臉紅了起來;有幾個在竊笑。更多的人轉過身去把背對著我。不過她們都很注意不對我的出現做出任何實質反應。浴室女管事站在那裡,有人如果對隱身犯有什麼不恰當舉止的話;誰知道她會不會打報告呢?

我於是看她們洗澡,看著在水汽中閃動的裸體,我的感受頗有些矛盾,能夠大搖大擺進入這隱密之所使我有一種狡黠的滿足感。另一方面,有一種感覺慢慢在我頭腦裡滋生——是悲傷?厭倦?還是反感?羞愧?

我無法對此加以分析,這後一種感受像一隻滑膩的手卡著我的喉嚨。我趕緊離開了。肥皂水的氣味在以後的幾小時還一直刺激著我的鼻孔。

那天晚上我一閤眼就會看見裕室裡的一幕。不久,我對這個刑罰的新奇感很快就消失了。

到第3個星期我病了。起初是發高燒,接著胃痛,嘔吐,以及隨後的種種症狀。到了半夜我以自己快要死了。一陣陣的痙攣使我痛不欲生,當我勉強支撐著去廁所間時,看見鏡子裡我的臉都變形了,臉色發育,還滲著汗珠。在我蒼白的前額上,隱身徽記像燈塔一般顯眼。

我在瓷磚地上躺了很久,渾身無力地吸收著它的清涼。我在想:如果是闌尾炎發作了怎麼辦呢?這個廢棄的殘留物,發了炎,馬上要穿孔了?

我需要找醫生。電話機上蓋滿了灰塵。他們嫌麻煩沒有把它拆掉。不過自從我被判隱身罪以後就沒有給任何人打電話,也沒有人敢給我打電話。明知故犯地給隱身犯打電話所受的處罰是隱身。我的朋友們,或者說過去的朋友們,都遠遠地躲著我。

我抓起電話,拔動號碼盤。電話接通了,機器人接線生說:“先生,您想和誰說話?”

“醫生,”我喘著氣說。

“好的,先生。”平靜的、不自然的機械聲!法律無法判處一個機器人隱身,所以它與我說話不受限制。

螢幕亮了。“一個醫生腔的聲音向,”你什麼地方不舒服?”

“胃病。可能是闌尾炎。”

“我們這就派一個——”他停下了。

我犯了一個錯誤,抬起了我那張痛苦的臉。醫生看見了我額頭上的標記,他的眼睛砧亮了一下。

螢幕閃了一下後變得漆黑一片,速度之快彷彿我是伸出了一隻患麻風病的手要他吻。

“醫生,”我呻吟著。

他走了。我雙手搐著臉。這未免走得過頭了。難道希波克拉底誓言允許這樣嗎?一個醫生可以對病人的呼聲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希波克拉底並不知什麼隱身犯,醫生不能照顧不可見的人的。對整個社會而言我根本就不存在。醫生總不能為不可見的人治病。我只有忍著了。這便是“隱身”的不利方面了。如果你樂意,你可以不受阻擋地走進攻浴室,可是當你在床上痛苦掙扎時同樣沒有人管你。此長彼消。如果你的闌尾破裂了,哈,這對於其他可能步你後塵的人不是一個有力的警告嗎!

我的闌尾沒有破裂。我活了下來,不過元氣大傷。一個人一年不同人交談可以活下來。他可以乘自動汽車,可以在自動餐館吃飯。可沒有自動醫生。我生平第一次感到受不了了。一個監獄犯人生病時還能看醫生。我的罪行還不足以去蹲監獄,可是我病了沒有醫生替我治療。這不公平。我詛咒發明了“隱身”這種刑罰的惡魔。我每天孤獨地迎來淒涼的黎明,像魯賓遜·克魯梭在他的荒島上一樣孤獨,而這裡卻是有著1200萬人口的大城市啊!

我怎樣才能盡述這撲朔迷離的幾個月來我情緒的變化和我的許多行為呢?

有許多次“隱身”是一種快樂,一種享受,一種財富。在患妄想狂的時候,我對它己能夠豁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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