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中國前線,就搖身一變像野獸一樣兇殘。對於這樣現象及其產生的原因,即使在戰後,日本也沒有深入到國民的精神層面上進行探究和批駁。”
一個日本人,竟然對日本軍人在戰時之所以發生加害暴行的原因,作出如此透徹的分析,實在令人佩服和尊敬。
作為東史郎的戰友,上羽武一郎記述的是在南京炮兵學校屠殺100名中國俘虜兵的日記,但他絕不會想到,他的戰友東史郎,為當時在南京另外一個地點的屠殺日記而引起訴訟,更想不到會在60年後因此日記來湯山作實爆試驗。
東史郎先生此時怎麼想呢?只見他兩眼緊盯住窗外,一言不發。是在思考過去?還是在思考現在?
我們的心中都惦記著上峰試驗場和即將要進行的試驗,誰也無心思去留意車窗外的春色。
汽車最後駛進了山路,在顛簸不平之中來到了試驗場。
只見這裡早已聚集了南京工程爆破設計研究所有關人員、南京市公證處公證人員、江蘇電視臺和南京電視臺等媒體的記者等。一向冷清荒涼的荒山僻野,變得熱鬧起來。
山坡邊上的一塊平地中央,新挖了一個大土坑,深約米,半徑約9米,坑岸邊護坡角度達45度,坑沿垂直高度為1米。這是南京工程爆破設計研究所前兩天開來挖掘機,專門為此次試驗開挖的。看來,他們為這次試驗作了大量精心的準備工作。
東史郎那天內穿白色藍長條襯衣,打一條灰白色領帶,著一套深灰色西裝,外套一件淺灰色風衣。他來到試驗現場後,一會兒蹲下來看看土坑,一會兒站起來摸摸試驗用的模擬木頭人。看得出,他的內心很高興,對試驗的前期準備工作十分滿意。
先行實施的是郵政袋和手榴彈燃燒試驗。因為在東京地方法院的判決書中,有認為燃燒著的郵政袋綁手榴彈會爆炸,對實施加害的人會造成傷害,所以不可能會去做的。
試驗者將一個帆布做的郵政袋平放在地上,上面放著三枚手榴彈,然後澆上汽油,點上火,人迅速離開,躲到安全地帶觀望。只見一團火苗在燃燒,郵政袋一會兒燒完了。但手榴彈並沒有爆炸,說明了在常溫情況下,手榴彈並不會發生爆炸。
雖然,手榴彈實際上並沒有發生爆炸,在理論上也不會發生爆炸。但是,誰也不敢冒失地立即走上前去看個究竟,防止彈體受熱後,延時爆炸,發生意外。
直到冷卻了一段時間後,我們才走上前去。只見三枚手榴彈靜靜地躺在地上,好像驕傲地在說,這點明火,奈何不了我。
接著,實施幹坑(45度)郵政袋捆三發制式手榴彈滾落實爆試驗。這個試驗完全模擬《東史郎日記》中記述的手榴彈傷人事件進行。
南京工程爆破設計研究所專門做了一個身體蜷曲著的木頭人,為了防止木頭人在水中沉不下去,他們特地在木頭人上鑽了一個洞,洞裡灌注了水泥漿,達到140斤成人的體重。工作人員將其裝入郵政袋內,在袋口上拴上三枚手榴彈。又在幹坑不同方向上豎立兩米高的木靶板,分別距坑口2米、4米、6米、8米、10米遠。
第四章:為《東史郎日記》案舉證(7)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吳騰芳教授舉起了手中的小紅旗,吹響了指揮實爆試驗的哨子。
兩個負責實施爆破的人員,拉掉三枚手榴彈的拉環後,只見嗤嗤地冒著白煙,他倆使勁將裝著木頭人的郵政袋推向土坑內,然後迅速跑到10米之外,跳進了掩體之中。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三枚手榴彈同時爆炸。響聲在山谷裡迴盪,彷彿是炸響了的悶雷。
人們立即跑到靶板上,看手榴彈散片的殺傷力如何。在2米靶板上,我們看到了許多手榴彈的碎片。而在4米靶板上,只看到一、兩個碎片。在6米、8米和10米靶板上,找不到一粒碎片。
幹坑試驗的結果證明,加害者拉開手榴彈拉環後,只要跑出6米距離外,就可以脫離危險。
試驗取得了圓滿的成功。
南京市公證處公證員劉慶寧、吳巧寶當場宣讀了保全證據公證書。日本中北龍太郎、丹羽雅雄律師和我作為現場見證人,在公證書上籤了字。吳騰芳教授和龍源副教授,作為此次試驗的主持人,也在公證書上籤了字。中央電視臺、江蘇電視臺、南京電視臺等媒體,對此次試驗作了現場新聞報道。
3月8日,在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裡,舉辦了《東史郎日記》案手榴彈實驗結果送達儀式。吳騰芳教授代表南京工程爆破設計研究所,